自家妹妹对自己是她永远坚实的后盾这件事还是有些不清楚……

他默默摇了摇头，只觉任重而道远。

……

另一边，宋清风失魂落魄地坐上了车，回到了市区的酒店。

他强撑着一颗破碎的心回到了房间，门一关，便脱力地靠在了墙上。

宋清风满心后悔与自责，甚至生出一丝怨恨。

为什么，他要放任宋暖阳离开？

为什么，他要那样伤害宋暖阳？

直到此刻，宋清风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的心。

什么恨，什么怨，不过是他背德感情的遮羞布。

是他懦弱，不敢直视自己的感情，用伤害宋暖阳来惩罚自己。

可宋暖阳分明是无辜的，是他先动了心，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痛从心口传来，汹涌而猛烈，像是一场飓风，把他的情绪蹂躏地粉碎。7

耳边似乎又响起宋暖阳冰冷绝情的声音：“早就不是了。”

这话仿佛一记重锤，将他的心彻底粉碎。

宋清风彻底无力，滑落在地，闭上了眼。

“暖阳，对不起。”

宋清风低声呢喃，声音刚说出口便散在了寂静的屋中。

他的道歉注定得不到回答。

突然，敲门声打破了满室静谧。

“宋清风，你下午去哪了？”

戚泓茵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将宋清风的思绪唤回。

他的心沉浸在伤痛中，此刻听到戚泓茵的声音，只觉烦躁。

宋清风咬紧了牙，直接打开了门。

戚泓茵还没反应过来，抬眼便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眸。

宋清风难掩燥怒，声音冰冷，说出的话严厉而不留情：“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吗？”

戚泓茵被骇得一愣，下意识摇了头。

“不，不用……”

宋清风看着她，就想到当初自己对宋暖阳的所作所为，心又是一沉。

戚泓茵却看不懂他眸中的冷意，委屈地撅起了嘴：“你怎么能留我一个人在这……”

她还当宋清风跟以前一样，想顶着妹妹的名头享受他的偏爱。

“我是第一次来首都，还想和你一起逛逛呢！”

这话落在宋清风耳中，只让他觉得苦涩。

他记得，宋暖阳来西南军区后第一次进市里，也说过这样的话。

“哥，你能不能陪我逛逛？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呢……”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我没时间。”

现在回想起来，他不是没时间，而是刚好那天戚泓茵回国。

而他又心虚懦弱，不敢和宋暖阳单独相处，于是自请去接戚泓茵。

现在想来，戚泓茵便是从那时起，频繁找他的。

回忆冰冷而深刻，刺伤宋清风的心，

他从记忆中抽离，看着戚泓茵的脸，心更加冰冷。

“不去。”宋清风心中一沉，毫不留情拒绝。

他径直拿起箱子，推开戚泓茵，往外面走。

戚泓茵没想到他竟然敢拒绝，愣了一下，立刻叫住他：“你要去哪？”

宋清风头也不回：“我要回去了。”

戚泓茵眉头一蹙，脸上有些不悦：“可我刚来啊，不是说好了你要陪我玩两天吗？”

宋清风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冷飕飕地眼神让她心中一沉。

“是你和司令说好了，不是我。”

第14章

戚泓茵闻言眉头一皱，不甘地跺了跺脚，喊道：“宋清风，是司令让你保护我的！”

宋清风好像没听见，直接离开了。

宋清风受够了戚泓茵借着司令的名号对他颐指气使。

他要回去，去挽回宋暖阳。

……

几天后，西南军区办公楼。

秋风过，窗外叶落声飒飒，牵动着人的心弦。

可司令办公室中，却是一片死人般的寂静。

“你想好了？”司令脸色阴冷，沉声询问。

“是的。”宋清风站得笔直，目光沉静，“我申请调到华北军区，请您批准。”

司令看着他坚决的眼眸，眉头一紧，还想劝些什么，宋清风却眸色一暗。

“司令，暖阳是我唯一的家人，她在哪，我就去哪。”

他话语平静，却隐隐带着些怀念。

司令想到自家女儿对他的痴迷，心中有些无奈，沉默良久，才说。

“可她不是你亲妹妹。”

宋清风当然知道。

当初他就是在司令口中，听到这话的。2

宋清风想到当年，司令和父亲的战友们前来探望。

他去准备茶水后再回到房间时，竟意外在门口听到了他们身世的秘密。

“老宋一家就是心善，那女人的孩子还养到现在……”

宋清风一怔，还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就听司令长叹一口气——

“可惜好人没好报啊……要是当年他们没有救下宋暖阳的母亲，说不定现在活下来的，就是清风的亲妹妹了。”

数九寒天，宋清风却觉心比冰雪还冷。

那年他十五岁，热茶从手中脱落，他呆呆站在阴冷的檐下，直到很晚。

后来，司令问他，要不要去参军。

宋清风看了看宋暖阳，几乎没犹豫，直接点了头。

回忆仿佛泥沼，宋清风现在再想起，几乎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

他很宋暖阳夺走了他的母亲和妹妹，又恨自己明知道这样也无法停止对她好。

直到参了军，无数月明星稀的夜晚，宋清风辗转反侧着思索时，才得出了一个让他心神震颤的结论——

“我爱她。”

宋清风攥紧了手，抬眸与司令对视，话语坚决。

此话一出，室内气氛掉入冰点。

司令听到这话，双眸锐利如箭，直直射向宋清风，话语之中暗藏危险。

“宋清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次司令有意让宋清风迎娶戚泓茵时，宋清风严词拒绝，他便想到了原因。

只是双方心知肚明，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

没想到宋清风竟然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司令心中一沉，大概只觉他破罐破摔，眉头越皱越紧，只觉荒唐。

这样不堪、隐秘、禁忌的感情，他不戳破，就是给宋清风留着脸面，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说了出来！

宋清风却眼眸一闪：“我当然知道。”

他倔强看着司令，唇角勾起一个笑，满是嘲讽的意味。

“可我们不是亲兄妹啊……我爱她，有什么错？”

司令一愣，看着宋清风锐利的眼眸，竟第一次感觉到了哑口无言。

话已至此，他的阻拦没有了任何意义。

“……好。”

司令默默点了点头。

他看着宋清风立正行礼，转身出了办公室，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他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把当年的事告诉宋清风，是不是他做错了？

第15章

宋清风的调职申请下来，已经三天后了。

他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

宋清风手一顿，心中竟然划过一丝了解的快感。

终于来了……

“宋清风，你不许去华北！”

戚泓茵愤怒地冲了进来，身后通讯员一脸为难，“宋营长，我们实在拦不住……”

宋清风淡淡扫了眼戚泓茵，挥手让通讯员出去。

“这是我的事，你无权干涉。”

他话语冷漠而冰冷，看着戚泓茵也没了往常的温柔。

宋暖阳已经走了，他马上也要离开，不必再伪装对戚泓茵的态度。

戚泓茵满腔愤怒，看着面前一脸沉静的宋清风，心痛地紧缩。

“宋清风，你把我当什么？！”

她想到宋清风参军的那几年，他一放假就会来探望父亲，还会给她带礼物。

戚泓茵一开始只当他是客气，可后来才发现，宋清风对她的态度十分不同。

在外人面前冰冷而无情的宋营长，看向她的眼眸是深情温柔的。

哪怕她做错了事，宋清风也会第一时间出来维护。

少女心事总是诗，几番百转千回，戚泓茵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宋清风。

后来她被父亲出国，回国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宋清风。

她几乎确定，宋清风与她心意相通。

可……

直到她见到宋暖阳时，她才恍然明白，宋清风眼眸的深意。

戚泓茵一直知道宋清风有个不是亲生的妹妹，可她却不知道，宋清风喜欢她。

宋清风看着宋暖阳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那眼眸是爱，而不能。

戚泓茵发现的时候，心已经凉了半截。

宋暖阳，凭什么？

她的母亲害死了宋清风的母亲，他们应该是仇人，宋清风怎么能喜欢她？

她的心被嫉妒吞噬，渐渐变得扭曲。

戚泓茵想夺走宋暖阳的一切，于是，她借着司令的名义，抢走了宋暖阳文工团的机会。

宋清风知道，但他没有戳穿。

戚泓茵几乎一瞬就知道宋清风的心。

他们是一样的人啊……

于是她越发猖狂，对宋暖阳也越逼越紧。

直到这次，戚泓茵直接借宋清风的名义，将宋暖阳调去了华北。

一去五年，她相信自己能在这五年中应得宋清风的心。

可……

戚泓茵心中不甘又委屈，看着冰冷的宋清风，眸中显出几分恨意，几乎声嘶力竭。

“我做了恶人，配合你宣泄恨意，你还没放弃宋暖阳吗？”

“我不在乎你把我当宋暖阳的替代品，可你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

“分明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

可她的质问，却没得来回答。

宋清风静静看着她的崩溃，眼神都没有一丝触动。

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从没把你当宋暖阳的替代。”

戚泓茵颤抖地看向他，心有一瞬的扬起，却被下一句打回原地。

“你不配。”

宋清风话语冷得好像是一块冰。

“之前放任你，确实是我的错，我会请求她的原谅。”

他静静看着戚泓茵的泪眼，说出最后一句绝情的话。

“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宋暖阳。”

第16章

这话彻底将戚泓茵的心冰封。

她脸色惨白，身子一晃，扶住了身侧的沙发才勉强站稳。

泪水好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