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憔悴苍白，看起来就是一朵被摧残过的小白花，如今那朵小白花已经成了富贵花，浑身上下不再见到任何廉价物品。

咖啡厅的服务员已经换了一批，没人认识蔚蓝，更没人认识我。

“徐姐。”蔚蓝见到我，脸上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红肿的眼睛看起来确实像是哭过。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们之间没必要叫的这么亲近。”我在蔚蓝对面坐下，心中激荡着对她的厌恶憎恨。

蔚蓝吸了吸鼻子，“叫习惯了。”

咖啡端了上来，我没有任何想喝的感觉，蔚蓝自己尝了一口，然后说，“以前觉得这里的咖啡真好喝，可是就那么一点工资，不舍得。”

“现在喝起来好像……真难喝。”她把咖啡放下，然后目光望向我的手机，“徐姐，你不会又在录音吧？”

这次我没有，我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蔚蓝，想从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找出一丝破绽。

蔚蓝勾了勾唇，“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还是在怀疑我？”

“蔚蓝，人在做，天在看，有时候报应来了，你会后悔的。”我略微干燥的唇张了张，说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世界上真的有公平吗？那么为什么齐舟阳会遭遇不幸？他那么正直善良，没做过任何坏事。

蔚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精心描绘过的眉毛微微挑起，眼角眉梢流露出一抹冰冷的讽刺，“徐姐，如果你真觉得是我做的，那就去怪姜森。”

我的心沉了沉，“什么意思？”

蔚蓝讶异极了，“难道于一凡没有告诉过你吗？他还真是一个正人君子。”

“说清楚。”我声音严厉了几分。

“我还以为于一凡会告诉你那件事，用来让你对姜森彻底死心，好好和他在一起呢，”蔚蓝感叹道，“他真傻。”

蔚蓝的废话真是越来越多，多得让我有些失去耐心，我的目光裹挟着冷意注视着她，等她继续说。

她又喝了一口那杯难喝的咖啡，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当年我被你从枫洲苑赶了出来时，身上就只有一把那里的钥匙，可惜，前不久那里的门都被换了。”

“那时候我真惨，差点没命了，我爸妈在医院一直守着我，还把没到手的新房直接转了出去，就是为了给我凑钱治疗，可是房子一时间卖不出去，我们陷入了困境。”

“你猜，为什么我有钱出国治疗？”

蔚蓝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我，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咖啡厅里开了暖气，可我却感觉到了一股冰冷，我伸手端起了咖啡，手指紧紧握住杯柄。

蔚蓝睁着无辜的眼睛，继续说，“我也以为姜森对我彻底失望了，不会再管我的死活，可是他还是让于一凡来找了我一趟，给了我一大笔钱出国，不然我早就死了。”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我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觉得自己像一场笑话，哪怕我早就不再对姜森抱有任何心思，也依旧感到难过和愤怒。

而于一凡竟然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

“徐姐，姜森十年都没有爱上你，怎么可能要离婚了就爱上你了呢？那只不过是他的不甘心而已。”蔚蓝自信满满地说，“对我才是爱，否则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纵容我。”

我已经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也在颤抖，蔚蓝注意到以后，轻松地笑着。

她伸手，握住我手中咖啡杯的另一边，“所以你真觉得是我杀了阿阳，那就憎恨姜森吧。”

“滚！”我感觉蔚蓝的手上长满了毒刺，厌恶地收回自己的手。

咖啡杯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四分五裂的声响，咖啡流淌了一地，散发着香味。

一个服务员过来询问情况，我拿出钱摆在桌子上，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起身径直离开。

走出咖啡厅后，我透过落地玻璃看着里面的蔚蓝，她正面带笑容地跟服务员解释什么，丝毫没有一开始的悲伤难过。

手机响起，是姜森打过来的电话，“你在哪里？”

“遇见，以前我们一起喝过一次咖啡的地方，你马上来接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路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好。”姜森回答得很干脆。

我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可我就是要姜森来接我，要让蔚蓝亲眼看见他如今对我的迁就和体贴。

姜森骗了我又怎么样？在见到我爸之前，我要忍着。

等到见完我爸，我会立刻从枫洲苑搬出去，之前答应姜森的事，我做不到了。

我在冷风中等了一小会儿，姜森的车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我眼前，他下车后第一个举动就是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第272章交易

“怎么突然来这里了？”姜森替我披好了外套后，沉声问。

我没说话，只是回头看着咖啡厅里面，此时蔚蓝已经发现姜森来了，刚才披外套的一幕，应当也被她看在眼里。

不然那张脸不会这么难看，一改之前得意从容的笑。

爱一个人就是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交给了他，蔚蓝也不例外，利用姜森可以轻轻松松地报复到她。

姜森循着我的视线，看到了蔚蓝。

“你来见她的？”他的声线倏地转冷，眉心不自觉地隆起。

“我来问问是不是她害死了齐舟阳。”我的回答一定很蠢，但是没关系。

姜森脸色冷峻，“你这是打草惊蛇。”

我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个依旧俊朗清贵的男人，岁月从没有夺走他一分一毫的颜值，反而更添了几分沉稳霸气，怪不得蔚蓝死活不肯放手。

但是这个人的心，配不上他的容貌。

姜森察觉到我的眼神不太对劲，薄唇再度张了张，“怎么了？”

“我在病房说的那些话，你不是很生气吗？怎么还来接我？”我笑了一下，将肩膀上的外套裹紧了一些，“好冷，去车上说吧。”

“嗯。”姜森先一步往车上走去。

蔚蓝从咖啡厅里追了出来，她叫住了姜森，“姜森！”

姜森停下脚步回头，却并不是回应蔚蓝，只是问我，“还不过来？风吹得不冷么？”

我加快脚步往前走，任凭蔚蓝那怨恨的眼神盯着我，她刚才跟我说的话，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一直忍让是没用的，有时候需要搞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才行。

不然，我一直会是被耍被骗的那个人。

由始至终，姜森都没有再看蔚蓝一眼，车子在夜色中平稳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