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己会更频繁地想起她。

霍予曾一度很讨厌夏栀栀，为了顾绝。

喜欢和友情到底是不一样的，她的那种区别对待让他失衡。

通红的脸颊，不是他的，冒失但轻柔的吻，也不是他的。

可霍予只有夏栀栀这么一个朋友。

后来，许玥出现了，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可夏栀栀太迟钝了，自己在生气没发现，对许玥好也没发现。

那就一直不要发现吧。

然后对许玥好就成了一种习惯，在夏栀栀面前他也这样。

夏栀栀到底有没有欺负过许玥，他其实不是很在乎。

他只是很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求饶，意识到自己在身边的好。

霍予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拿起桌上的石头，举到眼前。

它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彩色斑驳。

这还是小时候，他和夏栀栀在海边捡到的。

女生把石头捧到自己面前，惊喜的表情好像也还在眼前一样。

圆润水汪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小时候的夏栀栀和现在的她其实没太大区别。

都很讨喜。

霍予却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随手把石头丢向了角落。

“哐啷”一声，仓库的外皮都好像跟着颤了颤。

夏栀栀还真是倔强，没说过一句软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自己被欺负的命运。

最后，还一走了之了。

霍予思绪沉顿一刻。

……

一走了之？

一走了之！

霍予猛然坐起身，翻身下了吊床。

他刚准备走，仓库的门就被人从外头猛然推开了。

“我就知道，没在学校看到你这个臭小子，一定就躲在这地方了！”

第12章

来者是他爷爷，六年前退下来的老元帅，当起了他的监护人。

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拐站在门外，满脸暴怒前的严肃。

就算是面对相当有威严的爷爷，霍予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爷爷，你怎么来了？”

霍老爷子面色更冷，手里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话语铿锵。

“我要不来，你这臭小子是真要翻天了！要不是去了趟学校，老子还不知道你做了多少混账事！”

霍予垂下眼，沉默以对。

霍老爷子嘴角绷得更直：“栀栀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霍予动了动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霍老爷子见自己孙子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已是气极。

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因为亏欠自己的小儿子良多，对这个孙子已谈得上纵容。

就是没想到把这臭小子养成这副德性！

霍老爷子扬起手掌，猛地扇在霍予脸上。

“从小就个混不吝的，栀栀那丫头对你多好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就说她这一年怎么不来和我这个老头子吃饭了，原来是你这小子对不起她！”

爷爷下手极重，霍予被打得偏过头去。4

霍老爷子的怒骂没停下。

“每回我问她，也是含糊不清地回我，没给我告你的状！”

“你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栀栀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欺负人的事情？！”

霍予身形微动，沉默地擦去了嘴角的血。

霍老爷子不想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明天就收拾东西，给我滚去西北部队，好好受教育，不脱一层皮别想回来！”

……

白天的时间在慢慢变长，下午六点，仍没有天黑的迹象。

走在路上，霍予想起，夏栀栀说过，很喜欢夏天。

夏天很热，他不喜欢，所以问她为什么。

夏栀栀眼睛亮亮的，像藏着两颗星星。

“因为夜晚的时间很短啊……”

她很怕黑的，可自己又好像是一团光。

回过神时，霍予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走到了夏栀栀在学校周边的房子。

他其实来过夏栀栀自己住的地方很多次。

只是一次都没真正进去过。

霍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顾绝和夏山辞。

顾绝站在玄关处，夏山辞则在里头对着保镖暴跳如雷。

“怎么一个那么大的活人都看不住，现在还查不到一点消息，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记忆里，夏家大哥几乎没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顾绝蹙了蹙眉，沉声开口：“大哥，我也派人去找了，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等消息吧。”

夏山辞有点见人就骂的意思，冷喝一声：“你这臭小子别和我大哥大哥的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带头欺负栀栀吗？！”

顾绝变了脸色，随即露出个讥诮地笑。

“你当哥哥的不也什么都没干吗？现在后悔了？”

夏山辞顿时哑口无言。

只是与顾绝面上的冷静不同，夏山辞用力地呼吸着，胸膛上下起伏，举起拳要揍他。

一直沉默着的霍予上前一步，制住了夏山辞的动作。

“辞哥，冷静，阿绝也是情绪上头了。”

第13章

顾绝却没打算领这个情，冷笑一声。

“霍予，你现在冒出来当什么好人？当时去堵夏栀栀的混混，不就是你找来的吗？当时我要是稍微去晚一步，你知道夏栀栀会怎样吗？！”

霍予拿舌头抵住后槽牙，到底没忍住身体里的暴虐情绪。

“你他妈也配当未婚夫？”

夏山辞没落到顾绝脸上的拳头，由霍予打了。

顾绝赤红着一双眼，不甘示弱地回敬一拳。

夏山辞本来想劝架的，却不知道被谁揍了，也忍不住情绪，加入了战局。

三个人的混战停在了夏栀栀家客厅的柜子被打翻。

“哐啷——”一声闷响。

让仨男人都停住了动作，纷纷喘着粗气，冷冷地瞪着对方。

霍予脸上伤少点，夏山辞和顾绝会更狼狈些。

他承认这有点公报私仇的意味。

霍予并不恋战，先一步去扶柜子。

扶起柜子后，落到地上的相册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下意识地翻开，看清后，动作顿了一瞬。

这里面放着夏栀栀从小到大的照片，被她搬家的时候带出来了。

可能是去美国走得匆忙，又把它落下了。

“赶紧把栀栀的东西放好……”

身后夏山辞不太耐烦地凑过来，看清上面的照片，骤然失声。9

——十岁左右的夏栀栀抱着小狗，笑得明媚又柔软。

顾绝也看清了，也沉默下去。

霍予的声音沙哑低沉：“你们说，夏栀栀真的会欺负许玥吗？”

说着，霍予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已经不打算再回来了，他对不起夏栀栀，以后也没脸见她。

至少，到时他远在西北，也是在守护着她。

……

大一开学后不久，夏栀栀突然收到系统的通知。

【夏山辞来了，就在教学楼大门口。】

夏栀栀脚步停了一瞬，拐了个弯，往教学楼的后门拐去。

她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出，刚开学就已经和校方打好了招呼。

外国人看重学生的隐私保护，举报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山辞自然是什么也查不到。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哥哥竟然会亲自来。

质问许玥的保送名额吗？或者是要把她抓回去？

进教学楼前，夏栀栀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远远地望了那个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一眼。

他没什么变化，冰冷严肃，如山般冷峻。

这四个月，她躲开了挺多来自国内的查探。

活得也很低调，只有家附近有熟人。

夏栀栀收回视线，朝楼上走去。

她不是很在意夏山辞，毕竟她本人不想出现，夏山辞也不能找到什么。

只是，她有些担心系统。

“系统，你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宿主，我会一直陪着你。】

……

夏山辞自然是无功而返。

他也不知道自己千里迢迢跑去美国干什么。

夏栀栀是一个让人失望的妹妹，嗯，也许吧。

反正他觉得许玥比她要好……

可找不到她，自己心里的空落感又是切切实实的。

昏暗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