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他不顾陈宇的阻拦，拔掉手上的针头就朝外跑去。

游戏大赛现场。

巨大的水晶灯掉落的一瞬间，场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变得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见。

嘭的一声巨响随之传来，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颤了颤。

姜心漫的队员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姜教练在那里！”

邓掉下那个位置，是教练席。

“快！拉电闸！”有人大声喊道。

过了片刻，大厅的灯才重新亮起。

而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所有人的都一惊。

姜心漫摔倒在一旁的地上，她的额头不知道磕在哪里磕红了。

而在她旁边仅仅不到两米的距离，聂琛和其他几个教练被压在水晶灯下。

水晶灯很大，灯泡因为剧烈的冲击而摔碎，甚至有些碎片扎进了皮肉里。

而聂琛是受伤最重的，水晶灯砸中了他的头部，还有一截水晶灯的骨架刺穿了他的手臂。

满地的鲜血，他紧闭着双眼。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快叫救护车啊！快叫救护车！”

最后，还是姜心漫的队员们大声喊道。

……

姜心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半夜，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

脑海中闪过一些细碎的片段，她回忆起比赛已经开始了。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按着额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在比赛现场，自己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队员们，忽然被大力一推，然后她便失去了记忆。

谁推的她？

比赛怎么样了？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周野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走了进来：“你醒了。”

看到周野，姜心漫有一些错愕：“怎么是你？”

“聂琛呢？”

姜心漫看向病房门外，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她是生病发烧还是受了一些小伤，聂琛都会出现。

周野将饭盒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姜心漫面前：“你先吃饭吧。”

姜心漫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她下意识就要去拿手机。

周野一把按住她的手：“听我的，先吃饭，吃完饭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姜心漫看着周野按住她的那只手，心中却愈发慌乱。

“周野，你告诉我，聂琛是不是出事了？”

她的心很慌，前所未有的慌乱，无论她怎样克制，心都像是随时要从里面跳出来一样。

周野将保温桶里面的汤倒出来，吹了吹送到姜心漫嘴边：“先喝口汤。”

他声音虽然温柔，却也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想知道聂琛在哪，就好好把东西吃了。”

姜心漫看着周野严肃的神情，即便没有胃口，也还是硬撑着吃了一些东西。

看着她吃下去一些东西，周野的表情也不再那么严肃。

他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转身就要往外走。

姜心漫捏着手机：“周野，你不是说吃完就告诉我他在哪吗？”

周野的脚步一顿，连背影都僵硬了许多。

第40章

“你头顶的水晶灯坠落，他为了救你扑过去，被砸伤了头部。”

“手臂粉碎性骨折，现在还在昏迷中。”

周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转过身看向姜心漫：“被送进抢救室之前，他迷迷糊糊睁开过眼睛，问你有没有受伤，听到肯定的答案才昏睡过去。”

什么是痛呢。

姜心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痛过了。

像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像是一颗心被割成无数瓣，让她连呼吸都痛。

她浑身发抖的下了病床，连鞋都没穿就跑出了病房。

可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却忽然发现自己连聂琛在哪都不知道。

“教练。”

几个队员正好赶了过来，看到姜心漫这幅样子，他们眼里也露出一丝心疼：“教练，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不躺着好好休息？”

说着，辛卓就要扶着姜心漫回病房。

可姜心漫却紧紧揪住他的衣袖：“辛卓，聂琛在哪？”

辛卓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面前的姜心漫。

她的一双眼睛通红，可偏偏忍住没有掉出眼泪。

辛卓看了一眼周野，见后者点点头，才缓缓开口：“琛哥还在重症监护室呢，我带你去。”

另一个男孩子拿来拖鞋给姜心漫穿上。

重症监护室外。

姜心漫隔着玻璃看着聂琛。

那个总是似笑非笑的说：“姜心漫，我怎么就那么不招你待见？”的人此刻静静的躺在那里。

头上和手上都缠满了纱布，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静悄悄的，无声无息。

姜心漫想起比赛当天早晨，她给聂琛打电话：“聂琛，今天是我战队在国内的第一场比赛，你真的不来看吗？”

聂琛语气傲娇：“不去，有什么好看的。”

“我给你弄到了观看位置绝佳的票，离教练席很近的，我已经把电子票码发你手机上了，比赛十点钟开始。”

姜心漫知道聂琛的脾气性格，他这个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说着不来，但肯定是会来的。

姜心漫甚至已经想好了，拿到奖项之后该怎么和他分享，怎么却告诉他她的答案。

却没有想到两个人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聂琛。”

姜心漫的手放在玻璃上，带起了一层雾气，模糊了聂琛的样子。

她伸手去擦，却越擦越模糊。

周野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姜心漫为聂琛落泪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生生插入了一把刀。

他以为他只是错过了一段时间。

他以为他只是忽略了她从前为他付出的那些。

他以为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弥补，还来得及挽回。

直到现在，周野才明白。

不是所有人都会停在原地，不是所有事，都有挽回的余地。

或许早在那次，聂琛在他面前吻姜心漫的时候，他就已经满盘皆输了。

“教练，医生说琛哥现在的情况还需要观察，不过你放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

辛卓站在姜心漫身边说道：“你别哭，琛哥肯定也不想你哭。”

第41章

一个月后。

游戏大赛重新举行，鉴于上一次的事故，这一次主办方将比赛定在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上，依旧是直播形式。

姜心漫坐在聂琛的病床边，电视上放着大赛的直播。

她拿着湿毛巾温柔的擦拭着聂琛的手臂。

“聂琛，你已经躺了整整一个月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你到底还想不想听我的答案了，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真的生气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脸上却并没有半分生气的意味。

姜心漫放下毛巾，认真的看着聂琛的眉眼。

他本就长得好看，现在睡着了，更是没有任何攻击性。

姜心漫的手轻轻抚过聂琛的眉毛：“聂琛。”

“我最近老是梦到你，梦到两年前的你。”

她轻笑了下，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梦到你站在我面前挑着眉说我脸还行，手段很拙劣，还梦到你把我从环江公路的栏杆上拉下来……”

周野站在病房门口，脚像是扎了根一样的停在原地。

姜心漫忽然笑了笑，她看着聂琛，脑海中浮现很久以前的一个画面。

“我还记得那天，我特别特别绝望，手机掉下去，我下意识就想去捡，然后你把我拉下来。”

“你怎么说的来着，你说我让你开了眼。”

姜心漫顿了顿：“聂琛，你说话真难听……可是……如果没有你，也许我那天就已经死了。”

她握住聂琛的手，他的掌心向来很温暖，可现在却冰冰凉凉。

姜心漫盯着他的手心看了许久，眼眶中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夺眶而出，落在了聂琛的手心里。

像是被这滴眼泪烫到，聂琛的手微微动了动。

姜心漫擦了擦泪，接着说。

“其实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挺混蛋的，一个没有吃过苦的大少爷，心血来潮从我这种人身上找乐子。”

“可我呢，我已经快被逼死了，你却是那副游戏人间的姿态。”

“后来你救了我，我才知道你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和那些世家公子哥不一样。”

她看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聂琛，继续道：“聂琛。”

“你消失的那几个月，我以为你出事了，整日提心吊胆，吃不下也睡不好。”

“有一天晚上，我梦到你出车祸，忽然间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周野后退一步，紧紧靠在墙壁上，他紧紧的闭了闭眼，眼眶干涩到疼痛，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在姜心漫‘死’后，发现曾经的一切真相时，周野痛不欲生。

他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比那更痛了。

可是现在，他面目憔悴，眼里几乎要沁出血来。

姜心漫的声音继续从里面传来。

“聂琛，我……”她的声音哽咽又破碎。

“你救了我三次，我欠你太多了。”

“我本来想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把欠你的都还你。”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爱，太过虚假……”

周野手中的东西缓缓掉落在地，他闭了闭眼，然后缓缓转身离开。

病房内，聂琛睁开眼，他紧紧回握住姜心漫的手：“这辈子的事，就这辈子解决。”

第42章

姜心漫的声音蓦地一顿，抬头看向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