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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盛淮南,桑枝感觉就连自己的精神也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不愿让女儿看见自己的父母这样不堪的一面。
如愿以偿的盛淮南答应得十分爽快。
“好。”
很快,桑夫人赶到这里将糖糖接走。
临走前,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桑枝。
桑枝面色不变,轻声道:“好好照顾她,这次,我会将这一切彻底解决。”
她受够了。
她拼了命将这孩子带到世间,不是为了让她遭遇这样的人生。
只剩两人后,她看向盛淮南,一字一句道:“盛淮南,我们都不配为人父母。”第35章
有时候,桑枝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将这孩子带到世间是对是错。
盛淮南难得地点头赞同。
“是,但我仍要感桑你将她生下来。”
若非如此,桑枝或许不会再回来。
她用着他所不知道的身份,随便往这世界的哪个角落里一藏,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底涌起巨大的恐慌。
他多庆幸她还有软肋,尽管那软肋是他们俩的女儿。
可只要能将桑枝留下,他不介意变成这世界上最卑劣的混蛋。
他上前抱住桑枝,转过脸亲吻她的脖子。
“我给你一天时间,搬回这里,我们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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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抬手推开他,哑着嗓子问:“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真觉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盛淮南眼中是令人心惊的执着。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还是你。”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好像生怕一眨眼,面前这个人就会消失。
“桑枝,你不明白我这三年过得是什么日子,我每一日,每一夜,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直到你出现,像是给我重新续了命。”
桑枝几乎要被那眼神吞噬。
沉默良久,她蓦地笑了。
“盛淮南,我从来不相信烂人真心,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盛淮南的面容因痛苦而有一瞬的扭曲,他脸颊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极破碎的笑。
“没关系,不管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因为这世上最令人绝望的痛苦,我早已经体会过了。”
说着,他从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
“你恨我对吗?桑枝,刺吧,当初你生病是不是很痛,我没陪在你身边,现在你受的所有痛苦和委屈我都给你补回来。”
他强硬地将刀往桑枝手里塞。
桑枝紧紧皱眉呵斥:“盛淮南,够了。”
叮当一声,那刀落在地上。
盛淮南怔愣半晌,突然露出一个带着戾气的笑。
“你下不了手,那我自己来。”
桑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捡起刀狠狠往自己掌心划去。
猩红的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盛淮南犹嫌不够,又接着划向手臂,一道又一道。
血一滴一滴落下,很快便在地上汇聚成一团,看着触目惊心。
桑枝经过最初震骇后,本想上前阻止盛淮南的动作,不知为何,脚步却紧紧定在原地。
盛淮南满身鲜血地站在客厅中央,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他无力又讨好地对桑枝露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笑。
“我不敢求你原谅我了,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一点?”
桑枝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肺部像呛了水般窒息,疼的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盛淮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
下一瞬,他再也支撑不住,眼眸一闭,整个人直直往桑枝的方向倒去。
医院急救室门口。
一群人兵荒马乱。
医生大声喊道:“病人失血过多,准备血包输血,手上伤口太大,怀疑伤到动脉,准备手术……”
桑枝满身是血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神情呆滞。
她想不明白,盛淮南为什么要这么做。第36章
黑暗席卷而来。
盛淮南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沼泽中,身体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往下拉。
他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因为他记得,他还欠了一个人,他要用这辈子去偿还。
有清幽的叹息在耳边响起,像是下一刻就要消散。
盛淮南陡然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窗户边,一个背着光的身影转身向他看过来。
那人语气冷淡:“你醒了?”
盛淮南蓦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在。
桑枝盯着他,眼底幽深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医生说你再晚送来一会儿,整个左手都差点保不住。”
盛淮南这才偏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左手臂裹满了厚厚的纱布,动弹不得。
他想要说话,嗓音却沙哑得好像着了火。
“桑枝,我要的不多,一个机会而已。”他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扯痛了伤口,整个人脸色都有些扭曲。
他缓了缓,呼吸有些重:“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命。”
桑枝没说话。
无言的沉默蔓延。
盛淮南像是在等待一场关乎他生命的审判。
久到盛淮南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面前的人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盛淮南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般,整个人都呆滞住。
桑枝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喜色。
下一瞬,盛淮南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态:“真的吗?桑枝。”
桑枝看着窗外的飞鸟出神,声音有些恍惚的绝望。
“我逃不过,我认命。”
盛淮南挣扎着起身单手抱住她,心满意足地呢喃:“桑枝,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桑枝闭上眼,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你永久放弃桑棠的抚养权。”
盛淮南笑意一滞。
桑枝眼里布满了嘲讽,不知道是对谁。
“我不想让她知道,她有一对这么病态的父母。”
盛淮南的手臂紧了紧。
许久过后,一声又轻又哑的叹息在房间响起:“好。”
这期间,盛淮南的父母收到消息来探望。
撞见桑枝时,他们愣了愣。
桑枝眼眸淡漠,勉强扯起一抹笑微微颔首。
“伯父伯母好,我叫江虞。”
“江虞。”盛父重复了一遍这名字,神色有些意味不明,“盛世集团桑晏的妹妹江虞?”
见桑枝默认,盛父看向妻子低声道:“阿南之前回来跟我们说想要联姻那个,可盛世不是拒了吗?”
盛母脸色微变,想了想礼貌询问:“江小姐,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桑枝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医院里的花园处。
盛母不说话,桑枝便也一直沉默着。
直到桑母忍不住率先开口,她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江虞小姐跟我儿子怎么认识的?”
桑枝心底一动,与盛母对视:“我是桑枝的好友,可盛淮南一直坚持说,我是桑枝,还一定要跟我结婚。”
盛母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江小姐,我代我儿子跟你道歉,自小枝过世,他思念成痴有些恍惚了。”
桑枝直觉不对,便状似无意地问:“可我听说盛淮南之前明明有个相爱的人,就算是放弃桑枝也要跟那女人在一起,那人还为她生了个儿子……”
盛母雍容神态不存,有些难看地打断:“江小姐,别说了。”
桑枝住口,却见盛母颤着声道:“那女人……已经死了。”第37章
桑枝瞪大眼:“盛淮南不是说,那女人带着孩子失踪了吗?”
盛母沉默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过了好久,她才摇摇头。
“抱歉,江小姐,阿南这么久以来打扰你了,小枝去世后,阿南他状态一直不太好。”
桑枝没接茬。
这哪是不太好,只差没直接说是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