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边的动静，顾明烟一边捂着嘴偷笑。
一边拉着平日里正襟危坐的摄政王在人群中蹿了几步。
逛了许久，她也逛累了。
正好行至街尾，有一家京中赫赫有名的酒楼，还开设了各种赏灯玩乐的比试。
奖品中有一盏走马宫灯，灯壁上绣着的是天下四时的风物景色。
只一眼，便让顾明烟爱不忍释。
可要拿到这盏灯，非得先成为投壶比赛的魁首才行。
不巧，若是旁的比赛，顾明烟还能尝试一二。
唯有这投壶，她实在是一窍不通。
偏偏这盏走马宫灯虽算不上多新颖稀奇，制作之精巧还是引得不少人为之驻足。
眼见得竞争对手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她只得向谢晏辞求助：“皇叔，不知你可擅长投壶？”
想来谢晏辞文武双全，又弓马娴熟，区区投壶自然是不在话下。
没想到谢晏辞却对她摇了头：“未曾一试。”
他竟然没有投过壶？
顾明烟当即有些不可置信。
随即她想到谢晏辞素来不喜这些玩乐的花样，不曾投壶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她免不得垂头丧气。
就在她准备去找酒楼掌柜打探一下，能不能让她付钱买下这盏灯，或者请来这盏灯的手艺人再为她做一盏时。
谢晏辞却失笑出声，叫住了她：“逗你呢，对皇叔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他哗啦一下展开不知从哪儿来的折扇，不管这时节天寒地冻地扇了几下，还颇有几分京城纨绔公子的风流之态。
他端得是一派气定神闲：“区区投壶罢了，还能比战场上一箭射中敌将的眼睛更难？且坐在这吃点心，等我帮你将那宫灯取来。”
后来这盏宫灯果然成了顾明烟的囊中之物。
当晚二人打道回府前，谢晏辞还郑重其事向顾明烟许诺：“只看画上的有什么意思？来日皇叔定当带你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好好让你这小丫头长长见识。”
顾明烟那时的眼睛比身边的宫灯、天上的明月都要亮，带着满心的信任和快要溢出来的爱意道：“那皇叔，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美好的回忆到此为止。
也是同年，谢琬自刺用来诬陷顾明烟。
而谢晏辞不听辩驳，把顾明烟押入刑部大牢关了两年。
那盏宫灯，顾明烟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后也去寻过。
可就像记忆里谢晏辞那句“一言为定”一样，宫灯已经破碎成一地狼藉。
如今隔世再逢。
熟悉的酒楼前，是两个熟悉的故人。
谢晏辞带着谢琬正在酒楼前的花灯展示台前驻足。
而谢琬紧紧拽着谢晏辞的袖子不愿撒手。
顾明烟好像又听到了那些让她彻骨寒心的话语。
“哥哥竟这般不喜顾明烟，两年前为了摆脱她，让我陷害于她……如今，她好不容易出狱，又要将她送去西域和亲……”
“明烟郡主，下到黄泉，别怪我们，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你失去了清白，摄政王说就是去到西域也是一个死。”
“与其被西域王知道你是不洁之人，乱了两国邦交，不如让你死在和亲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