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宴听后审视地看着宋晓，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你现在看起来也有一点的奇怪。”

宋晓听后背后一热，感觉自己紧张到出了一身的汗。

连忙摇头，“不是，我就是昨天晚上最噩梦了。”

“做噩梦了？”

“我梦道你想把我杀了。”

陆斯宴突然就笑了，马上就说：“这些梦都是反的，我怎么可能会想要杀你呢？”

“对不起啊，这个梦吓到你了吧，我会加倍对你好的，欢欢。”

这些话从陆斯宴的嘴里很平淡的说了出啦，就好像他完全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印象。

就跟之前对陆母说的那些话一样，第二天就完全的忘记了自己当时说过的话。

晚上就变回了那一个冷漠的人。

医生把他们都叫了出去，就只留下了宋晓一个人在病房里面陪着他。

主治医生给出的最终结论是：病人可能早晚时候的人格不一样。

早上的时候，是那个程欢还在时、并且热恋时的一个陆斯宴。

而到了晚上，出现的就是那个知道程欢已经死了，要替程欢报仇的陆斯宴。

也就是病人本人不愿意接受爱人已经死了的事实。

才会早晚一个人的想法和记忆都不一样。

早上的陆斯宴记不清晚上发生了什么，晚上的陆斯宴不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

陆斯宴看到宋晓还在那有点害怕自己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内疚，毕竟是因为自己所有才做的噩梦，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好转。

“欢欢。”

陆斯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时，宋晓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他看到宋晓的反应这么大，马上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了。

只是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宋晓坐在那缓和了很久，心里也一直在劝说着自己现在的陆斯宴不是昨天晚上的陆斯宴，不用这么害怕。

但是只要陆斯宴靠近，只要听到陆斯宴的声音。

宋晓真的难以克制住自己联想到昨天晚上的陆斯宴。

“阿宴，你能不能稍微的离我有一点的距离？”

听到宋晓的要求，陆斯宴还是乖乖地往后退了一点。

不过陆斯宴听到宋晓说出了这句话，就相当于开始抗拒自己了。

他在想，宋晓会不会离开自己？

“欢欢……你不会离开我吧？”

“永远……”

宋晓看到陆斯宴朝着自己伸出了手，下意识地就是往后退了。

就像是看到了昨天晚上对她做出那种事情威胁自己的陆斯宴。

马上就害怕地摆着手，说：“陆斯宴，你离我远点，你还是想要杀了我就像是杀了程欢一样，我要离开你，我不想留在你的身边！”

离开这个词，对于陆斯宴来说，永远都是不可说的禁忌。

第二十五章

一听到“离开”，陆斯宴整个人的眼眶红了一圈，里面的蕴含着水雾，如淤泥满塘的死水。

陆斯宴猛地就抓住了宋晓的手，咬着牙苦涩地问道：“欢欢，你刚刚说什么？你要离开我？”

宋晓再一次听到了陆斯宴一口一个的欢欢欢欢，可是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欢欢！

她现在不想待在陆斯宴这个疯子的身边了。

要是突然之间陆斯宴又变成了昨天晚上那个让自己死的陆斯宴，那么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为了自己的安全，宋晓还是选择离开。

就算是爱陆斯宴又怎么样，但是相比于自己的性命，还是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

她直视着陆斯宴的眼睛，看到宋晓坚定的眼神时，陆斯宴明显地一愣。

“我不是程欢！我不是你的欢欢，陆斯宴，你听清楚了吗？”

陆斯宴一时就杵在了那里，宋晓就趁此机会挣脱开了陆斯宴的束缚。

正要打开病房的门离开的时候。

陆斯宴突然就按住了病房的门不让宋晓出去，宋晓抵不过陆斯宴，所以宋晓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外面的人求救。

可是这个时候外面的人都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询问和了解陆斯宴病情的情况，现在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听到宋晓的声音。

只见陆斯宴勾唇冷笑，眉间阴骜，语气隐隐含着怒意，那双黑沉眸子看得人脊背一寒，沉声道：“欢欢，你不要想着离开我，我们这么相爱，你为什么总想着要离开我呢？”

现在这样的陆斯宴，就像是昨天晚上的陆斯宴。

几乎是一模一样。

具有强大的攻略性。

宋晓想要挣脱开，只能一直重复地说着：“陆斯宴，我再说一遍，我不是程欢！我不是程欢！我只是你找回来和程欢长得很像的宋晓！”

“我是宋晓，陆斯宴，你听到了吗？”

陆斯宴听后还是使劲地在摇着头，“不是，你是程欢，不是宋晓，不是宋晓，你是程欢！”

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之下，陆斯宴的眼神开始逐渐地变得血红，失控。

他猛地就掐住了宋晓的脖子，一瞬间，宋晓就失去了正常的呼吸。

“你是程欢！你是，你要说你是程欢！”

陆斯宴满眼血丝，眼睛睁得大大的，掐着宋晓的脖子失去理智地上摇下晃。

“放……放开。”

宋晓的声音越来越小，能够呼吸到的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起来。

她全身都开始脱力，手脚全部都用不上力气。

知道外面传出来敲门的声音，陆斯宴才猛地松开了紧握着宋晓脖子的手。

恢复理智的陆斯宴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意外，他不知道为什么宋晓会说出离开自己的话。

第二十六章

瘫软在地上的宋晓慢慢地就恢复了力气，恢复力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门，然后冲出去。

刚刚站在门口来敲门的陆母看到这一幕，一脸茫然地看着宋晓跑走的背影。

然后问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陆斯宴，“这是怎么了？阿宴。”

陆斯宴抬起眸子，看向陆母的时候，眼眶里竟然流出了一滴眼泪。

“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欢欢会说自己不是欢欢，她说她要离开我，然后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差点把欢欢害死了。”

陆母这才意识到，难怪宋晓突然之间就跑了出去，原来又是陆斯宴对她动手了。

但是这件事情上，是宋晓有错在先，宋晓明明知道陆斯宴的逆鳞就是程欢和离开这两件事，却还要在他的面前提及这两件事。

她尝试着安慰陆斯宴：“没事的，阿宴，欢欢只是那一场噩梦的劲还没过，所以一时半会还是看到你会觉得害怕，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要离开你的谎话，没事的，等欢欢缓过神来了，一切都会好了。”

陆斯宴很轻易地就相信了陆母的这些话，看着宋晓离开的背影，眼里有深深的自责和懊悔：“欢欢……”

一直从早上到了下午，陆斯宴都没有等到宋晓想通然后回到医院来找他。

陆斯宴就开始有些着急了。

他趁着陆母出去的间隙，就要出医院找找宋晓在那。

因为这个时候的陆斯宴是正常的，出医院的路上都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根本就没有想过现在已经是要接近晚上的时间了。

陆斯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医院。

等到陆母回来找陆斯宴的时候，就发现陆斯宴已经不见了。

她迅速找到主治医生还查看了医院里面的监控，看到陆斯宴直接走出了医院。

陆母很着急地说很快天就黑了，万一陆斯宴出了什么事，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了。

主治医生让陆母赶紧报警，然后去大街上在天黑之前找到陆斯宴。

而且陆斯宴大概率是去找宋晓了，不会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大概报警之后，周围的监控都查了好几遍。

零零碎碎地能够拼出来陆斯宴的路程，但是如果是要在天黑之前找到陆斯宴，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

陆母在寻找陆斯宴的路上，心跳一阵一阵地突突，好似就要冲出她的身体。

最终还是在寻找之下，大概猜测出了陆斯宴可能会去的四个地方。

那些地方都是适合小情侣去的拍照之地，陆斯宴可能是冲着有程欢回忆的地方去的。

他们分了四批人，然后去这四个地方去寻找。

终于，陆母带的这一批人找到了陆斯宴。

但，天已经黑了。

第二十七章

陆斯宴闭着眼靠在那个围栏上，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如颓败、遗弃的画作，充斥着一股脆弱感。

只是好像下一秒，稍微往前倾一下，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陆母不敢带着人往前，毕竟现在的这个陆斯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他注意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动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就低垂着头，敛下寂沉的眼眸，低沉沙哑的声音随风轻飘飘地来到了他们的耳边。

“你们怎么来了？”

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陆母刚想往前一步，后又想到会刺激到陆斯宴的可能性，就又重新退了回去。

“阿宴，我们先回医院好不好？”

陆斯宴轻轻地摇了摇头，对陆母说的话并没有表示任何的回应。

但是陆母还是不愿意放弃，“阿宴，欢欢还在等着你回家呢，你还想不想见到欢欢了？”

心理上的破碎让他的思绪陷入混乱，记忆碎片无法拼接成完整的过去。

但陆斯宴不是忘了，不是傻了。

程欢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的那个地下室里，是他亲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