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半晌后才说：“那当初既然分手，有没有可能，恰恰意味着两人没有缘分？”

　　“没有缘分你们会兜兜转转进了同一家医院？没有缘分你们会做邻居？”

　　南知：“我跟医院里很多医生都是邻居。”

　　谢喃喃笑：“但你没那么多前男友。”

　　南知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于是说：“我跟你吃饭可不是想和你讨论前男友。”

　　谢喃喃摊掌心：“好好好，我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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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今天晚上这顿饭最终也没有吃成，临近下班的时候，急诊一个电话call来，南知不得不留下加班。

　　等结束手术出了医院大楼，外面已经彻底天黑了。

　　南知看眼手机，这会儿已经九点半，南钰早在半小时前就已经等在了她家楼下，她不敢耽搁，匆匆往地铁站走。

　　刚走到马路边，迎面一阵寒tຊ风刮来。

　　带起的冷意刺得眼眶发涩，南知闭上眼睛缓了缓，才又睁开。

　　封呈就这样出现在视野中。

　　他站在寒风里，大衣被风吹得敞开怀，额发在眉前拂动，眼尾拉得直直的，看上去十分寂寥。

　　南知脚步不由自主顿了下，压制住想要抬眸的冲动，低头继续往前走，以此掩盖内心莫名的别扭。

　　余光里，男人动了，方向直奔她而来。

　　南知不得不抬头，看向他：“有事？”

　　“嗯。”

　　封呈摁下钥匙，车灯闪烁两下，“上车。”

　　南知定定看着封呈足有五秒，好半晌后，才轻轻叹气，上了车。

　　她以为封呈会在车上说什么，可并没有，从医院到小区，车内的气氛安静得让南知纳闷又焦灼。

　　车停后，南知推门下车，封呈解开安全带，也跟着过来。

　　两人前后脚进了电梯。

　　按下楼层后，封呈终于打破沉默：“南知。”

　　南知面对着紧闭的电梯门，镜面的轿厢壁反射着身后的人影，她抿着唇，对上男人晦暗的眼底。

　　封呈也在与她对视：“之前，是我的问题，抱歉。”

　　南知愣住。

　　随着数字的停止，电梯门开，楼道的灯光透入轿厢。

　　南知还没回过神，就听见电梯外飘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

第49章 “姐，你去上大学后，我见过他。”

　　南知回头，就见到站在6082门前，拎着购物袋的南钰。

　　而南钰的视线却在与她打过招呼后，望向了电梯里另一个人的身上。

　　穿着大衣的男人身材气质绝佳，再往上，是一张极为清俊的脸。

　　南钰并未第一时间将封呈想起，他只是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但封呈却被那声“姐”吸引了注意力，昏暗的楼道里，年轻男生清秀的五官，逐渐与记忆里那个小屁孩的脸重叠。

　　南知过去接住南钰拎着的塑料袋，回头对电梯里的人说：“今天多谢了，再见。”

　　毫不留情的一句，封呈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深深望一眼她的眼睛，站在电梯里礼貌地笑笑，一直到电梯门合上。

　　楼道霎时冷清下来，南知翻出钥匙开门。

　　南钰换了鞋，顺口问：“姐，刚才那人你认识？”

　　他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南知抿了抿唇说：“医院同事。”

　　“同事？他住你楼上？”

　　“嗯，”南知提着购物袋进了厨房，“你这一大袋都装的什么？”

　　“噢，没什么，我跟同学去桐县那边做社会实践，那边有个草莓园，摘了些给你带过来。”

　　南钰跟着进了厨房，帮忙安置东西。

　　南知没有提起封呈的兴致，弯腰站在水槽前，哗哗洗着草莓。她将洗好的给单独装了一袋，塞给南钰道：“行了，车钥匙在鞋柜上，拿了车就早点回学校吧。”

　　“不急，门禁还早，”南钰几下把口袋里剩余的东西收进了橱柜里，回过头后又往客厅走，从丢在沙发上的背包中拿出个灯泡，“你上次说卧室灯坏了，正好今天我帮你换了。”

　　他拖了椅子进卧室，南知也没管他，收拾完后，躺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没一会儿，卧房里的动静停了，南钰试完灯光，拿着换下来的灯泡回到客厅。

　　南知余光瞥向他。

　　小时候，南钰是个很调皮的孩子，南知性格温吞，两姐弟好的时候很好，一吵起来也会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南钰上高中以后，性格便沉稳下来了，再到后面进入大学，也学会了反过来照顾姐姐。

　　看眼时间，她温声细语地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学校又没事。”南钰多看了南知两眼，沉默了会儿，忽然在沙发另一端坐了下来。

　　见他一脸严肃，南知不免好笑道：“怎么，大晚上有心事？要跟我谈心？”

　　南钰神色间闪过一抹迟疑。

　　过了会儿，他突然开口：“姐，刚才电梯里那个人，是不是你高中谈的那个男朋友？”

　　南知笑容顿住，微微坐直身体，“你倒是把他记得熟。”

　　“他怎么住在楼上？你们……”

　　“收起你乱七八糟的想法，”南知说，“我们现在只是同事。”

　　“只是同事？”

　　“兼邻居。”

　　南钰笑起来：“你不说，我还以为他追着你搬过来呢。”

　　南知绷着脸道：“又不是演电视剧，都分手十年了，要追早追了，用得着等现在？”

　　南钰沉默。

　　虽然他曾旁观过姐姐谈恋爱，但他不是当事人，不想随便发表观点影响南知的判断。

　　过了会儿，他只是照实说：“姐，你去上大学以后，他来我们家找过你。”

　　南知滑手机的动作顿住，“什么时候？”

　　南钰：“就你跟同学去新疆旅游的那段时间，不是有接近一个月都没在家吗。”

　　南知神色发怔：“……是我大二。”

　　南钰说：“就那段时间，有次我下楼买东西，他站在以前等你的老地方，把我叫住了。”

　　南知攥紧手指，只觉心都飘了起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很多，”南钰回忆着，“问你在不在家，我说你出去旅游了，他又问和谁。”

　　南钰看眼南知，叹口气道：“那会儿我都上初中了，有些事也懂，你和他分手的时候那么伤心，我心里对他也有意见，就告诉他说不知道。”

　　南钰：“后来我又看到过他几次，最后一次他没说什么，只是找我要了你的电话卡。”

　　南知脑子里一团浆糊，茫然问：“……电话卡？”

　　“嗯，你不是一上大学就换了号码吗？旧电话卡放在你那个装小玩意儿的铁盒里，你前男友说那是他辛苦搞到的连号，要拿回去，我就找出来还给他了。”

　　“……为什么你从没说过？”

　　南钰有些惭愧：“你一直没回来，我给忘了，后来再想起的时候你都大三了，那会儿你突然开始发狠学英语，忙得根本没时间回家，我就觉得，不应该再提你前男友的事让你分心。”

　　“……”

　　“姐，”南钰偏头看着南知，“你们分手后，再也没联系过了吗？”

　　南知嘴里酸得厉害：“嗯。”

　　心里油然生出酸涩与惆怅之感。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封呈曾经也去找过她？

　　那他最后要走那张电话卡，是为了什么？

　　南钰起身，去餐厅端了杯水。

　　回来时，瞧见南知孤零零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乌黑的秀发滑至两侧，露出白皙脆弱的后颈。

　　南钰叹口气。

　　时隔太久，他都快忘了，很多年前，姐姐也是个胆怯软弱的姑娘。

　　那时候，封呈像巍峨高山，姐姐眷恋地依靠着他，童年的南钰觉得，他们是那样相配。

　　南钰也知道，当年分手的决定是南知提出的，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姐姐或许不再喜欢封呈了。

　　但眼前的情景看来，不像是没感情。

　　南钰把水放到南知面前，揣度一番，轻声问：“姐，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南知心头一颤。

　　她想起不久前封呈还说：我想重新追你。

　　可他又态度反常的控诉自己拿他当备胎。

　　南知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将水杯拿起来，眼底是难掩的茫然。

　　“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南钰从沙发上站起，“包括你结婚，或者选择独身，我都支持你。”

　　“但我不想你留有遗憾。”

　　更多的话，南钰也不便再说，他怕打扰南知休息，比了个手势，背上包拿着车钥匙离开了。

　　南钰走后，南知坐在原地久久没动过。

　　她一直都知道，对于当初年轻气盛的他们来说，回头找对方低头挺难的。

　　可大三那年，她按捺不住，还是去找他了，虽然最终因为误会，没有得到结果。

　　而这也成了南知一个心结，那就是分手后，她去找过他，而他从未有过回头。

　　所以之前封呈说想重新追她，她很难不怀疑对方的真心。

　　可是今晚南钰告诉她，封呈曾经也去找过自己。

　　南知陷入一种莫名的煎熬之中。

　　一方面，她为某种猜测慌了神，另一方面，又害怕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毕竟封呈虽然去她家找过，但也并未表露什么。

　　电话卡，电话卡……

　　他非要拿走那个号码做什么？

　　一股冲动闪过。

　　南知抓起手机，犹豫而试探的，拨出了一串号码。

　　对她而言，这号码陌生又熟悉，她甚至需要去看一眼封呈的号码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