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也没想让程立秋活着。

　　这条路这么险峻，随便停在哪个地方稍稍动作一下就能要了人的命。商酌言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眼前的这栋小院。

　　应该不会，商酌言想。

　　就算程立秋想要萧染死，那她也会亲眼看着，更会让杨雅君亲眼看着。

　　这样才会有报仇的快感。

　　让杨雅君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她和萧诗情的遭遇才会得以纾解。

第205章最坏

　　既然如此，不管是程立秋还是杨雅君肯定就在附近，这里位置较高，可以清楚的看到萧染出车祸的那段路。

　　商酌言轻声跟陈凡说了两句什么，陈凡片刻没有耽搁的直接将人分散开来开始寻找。

　　荒郊野岭的找人不太简单，但也不会太难，商酌言带来的忍受足够多是一回事，程立秋怕是也没有那个脑子将整个计划布置得这么精巧。

　　能运用破胎刺这种东西已经和程立秋目前疯疯癫癫的人设不相符了。

　　商酌言怀疑程立秋的背后其实还有别的人，但这个人肯定不会给程立秋完美的撤离路线，如若不然也不会选在这么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身处山林，按理说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但这座山与其他山不太一样的地方是只能由一面上，另一边紧挨海域，根本无处可走。

　　至于程立秋要走海路这点也不太可能，这座山的背后根本就没有路可走，盲目的走下去太容易出事，更何况程立秋并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杨雅君。

　　虽然商酌言并不确定杨雅君是否还在程立秋的身边待着。

　　希望程立秋不会疯得太狠，不会真的赶尽杀绝，萧染的状况如何他还不知道，如果杨雅君再出什么事情，商酌言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代。

　　商酌言习惯性地将事情都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这一次也一样，他控制不住的去想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最坏的结果，那么萧染该会是怎样的心情。

　　还未想好该怎么处理这回事，前面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人的惊呼，听声音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商酌言大步走过去，还未走到，就看到了一只女士的皮鞋和一只裸露在石头之外的一只脚，这一刻他反而冷静下来什么都没有去想，走近了才发现是杨雅君。

　　但杨雅君的状态却并不好，她倒在地上，因为是冬日，漫山的青草此时也变得枯黄，而杨雅君身下的草不是枯黄色的，而是鲜红，有血从她的腹部一点点的渗出来蔓延在这片土地上。

　　不等商酌言说什么，陈凡已经快速让随行的医疗团队过来，人还有气息，只是很微弱，最后能不能救回来医生也没有把握，更何况她还有基础病。

　　商酌言一直没有说话，虽然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比想象中的好太多太多了，可他的脸色还是阴沉到了极致，程立秋这个疯子当真是冲着萧染和杨雅君两条命来的，她压根就没打算让这两个人活着回去。

　　太疯了。

　　疯是她会做的事情，可这么疯还做得这么缜密就未必是了。

　　商酌言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医生给杨雅君大致做了急救措施然后将人抬下山之后才唤了一声陈凡。

　　陈凡在商酌言身边多年，多少能猜测到他此时的心情，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商董。”

　　商酌言迎着这冬日的寒风几秒，侧脸轻声跟陈凡说了几句话，陈凡听到了商酌言的话，微微顿了顿，几秒后还是点了点头迈步走向了特警，陈凡将商酌言交代的事情和特警说了说，特警便离开了这里去到出事的路段寻找线索，只有商酌言的人留了下来。

　　“找。”商酌言由始至终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他不相信程立秋离开了这座山，他不相信程立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销声匿迹，她一定就躲在不远处，自己也一定可以找到她。

　　她给了萧染这么沉重的一击，商酌言不会将她交给警方，警方不会以牙还牙，但他会，他一定会让程立秋明白什么后悔。

　　找程立秋这回事商酌言本不用亲自盯着，他也没有那么轻重不分的在这里等着，程立秋也没有这个分量，找到杨雅君之后他也就可以离开了，医院里纵然有唐佳在照看萧染，但商酌言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

　　回程的路上经过车辆出事的地点，商酌言明明不想回忆一个小时之前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一想到胸口处就抽抽的疼痛，想都不能想，看就更不用说了，但商酌言还是近乎自虐地将视线放在那辆已经被扑灭火的车子上。

　　车子已经报废了，黑漆漆的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但他记得萧染倒挂在车里的模样，记得萧染的鲜血，记得她的奄奄一息。

　　像是要将这一切都记得清楚，所以商酌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辆车子，直到再也看不见。

　　从山区赶回市医院的时候，萧染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肋骨有三处骨折，脑内也有出血症状，如果不是商酌言速度极快的就跟在萧染的车子之后，如果不是商酌言有先见之明的让医疗队随行，那辆车子即便没有自燃，萧染也活不下来。

　　“太凶险了。”唐佳这么对商酌言说：“回来的车上她就一度停止心跳，怎么会出这么严重的事故？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啊，怎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故？

　　他明明已经将一切都考虑好，也自认为杜绝了可以伤害到萧染的一切事物了，可还是不行，跟在她身边的人有三个，24小时不曾间断过，但或许是商酌言不允许让萧染发现这一点，所以跟着萧染的人很是有顾虑，要保证萧染安全无虞的同时也要确保她不会察觉。

　　这才一定程度上就已经降低了安全的绝对性。

　　可就算萧染同意有人保护她，也不可能杜绝有心之人的见缝插针，除非把她关起来，除非让她永远都见不到外面的人，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全，才不会受到伤害。

　　早知道放她离开会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她会发生这么严重的意外，商酌言怎么都不可能让她离开的，在自己身边纵然失去自由，起码是安全的，是活着的。

　　这次是程立秋，下次难保不会是江鹤眠，继续放任她拥有所谓的自由，说不定下次见到的真的就是她的尸体了。

　　“以后不会了。”商酌言说：“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