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不是在替温晏白高兴，还是为了让温晏白高兴，甚至看到程汐走近，就会喊一句：“夫人早。”

程汐原本想要解释，但是温晏白说：“没事，等你看到那些，你就会想起来的。”

顿时程汐好像就害怕了。

害怕如果真的是自己的记忆混乱，想起来温晏白才是自己喜欢的人，想起和白泽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么她会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温晏白刚带着程汐进了别墅，就带着程汐去了那间原本属于程汐的房间。

“夏暖是装病，她就是为了用陪着我的那三年，还有她快死的理由留住我。”

温晏白把那些夏暖确诊为脑癌的单子给程汐看，这些程汐其实没什么印象，也想不起来自己之前看到过这个东西。

但是在温晏白的口中听到这个叫夏暖的人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令人讨厌。

他看到程汐还是没什么反应，就去拿了曾经被程汐亲自剪坏的那些照片，还有温晏白依托国外的朋友在当初程汐住的房子里，所有和温晏白的合照和日记本。

合照上面都有程汐自己写的那些话。

日记本里全是一些痛苦的自述和无穷的思念。

一点一点地涌进了程汐的脑海里。

“阿梓，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

“要是能死掉就好了……”

“只是看看，小暖怎么会哭成这样？我不管你和她说了什么，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从你回国起，我便和她彻底断了关系，和你求了婚，娶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来刺激一个病人？”

“程汐，对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你，让我觉得可怕。”

“为什么得癌症的要是我的女儿，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颜母的死，继母的逼迫，对温晏白的爱意，还有抑郁的绝望。

以及那一切和温晏白有关的记忆，都被重新换了回来。

她看着白泽的脸全被温晏白替代，也对，算不上是替代，那些年的记忆原本就是温晏白的。

只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这些记忆的冲击，一度让程汐头疼的快要昏厥。

她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冲破催眠治疗的后遗症。

但到底还是扛不住这样的剧痛，晕了过去。

温晏白连忙抱住了倒下去的程汐，同时赶紧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给程汐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温晏白才放心。

就一直在程汐的身边守着。

温晏白静静地看着程汐睡在面前，好像是一场幻想了好久的梦境。

他刚想伸手去触碰，确认一下，但是看到程汐有了要醒的征兆，就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阿梓，你醒了。”

程汐看了一眼温晏白，然后坐了起来，淡淡的嗯了一声。

视线落在地上那个装满她留在国外的照片上，她记得当时是急着回国，连房间都没来得及收拾，没想到居然让温晏白知道了，还把这些照片都拿了回来。

这里面的回忆，程汐还记得。

桌子上那些被她剪坏的照片，她就更加的记忆深刻了。

第38章

程汐看着那些被自己一张张剪开的照片，那痕迹，程汐是记得自己当初的心情。

她当时剪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避开温晏白。

害怕伤到他，就连是一张照片都不忍心去损坏。

即便是伤害自己，也不肯伤到温晏白一分一毫。

不过现在拿在手上，倒是觉得有点可惜。

温晏白看着低着头的程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之前的神色完全不一样，“你是不是想起点什么了？”

程汐把这些照片整理了一下，然后放回去，抬眼看着这个比起三年前憔悴很多的人，“是，我想起来了。”

温晏白想要解释着什么，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起之前没有敢告诉和向程汐的解释的那些事，以为程汐可能又一个人受委屈，一个人生气，急忙开口说道：“我真的没有和夏暖结婚，我不爱她。”

程汐淡然地说着：“我记得之前碰到过夏暖，她怀孕了吧？”

“不是，那个不是我的孩子，她是和别的男人上了床，她伤害了你，我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我有证据，还有之前夏暖唆使他父母去找你的事情，我也让夏暖流了产，让他们没了工作

……”

程汐有些意外得看了温晏白一眼，其实冤冤相报何时了。

温晏白什么时候手段这么狠辣，什么时候也开始为自己讨公道了？

一切都太晚了些，她已经和白泽定了婚期，已经……

温晏白非常高兴，终于等到了程汐恢复记忆的这天，他伸手就把程汐抱进怀里，却感受到了程汐无声的挣扎。

他很意外，为什么程汐还会推开自己。

有几度温晏白都要怀疑，程汐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可是程汐明明说出了那样的话，“你……”

程汐率先打断了温晏白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即便是你让夏暖受到了惩罚，你自己也得到了教训，那也都是你们罪有应得，我可以原谅你和夏暖曾经做的那些伤害过我的事，我也希望你温晏白，也不要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温晏白看着眼前这个人，才明白，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仅仅只是记忆那么简单了，而是……

她淡淡道:“我已经不爱你了。”

是程汐已经不爱了。

她说的好决绝，就是那么几句话，基本上把他的所有过往的一切都全部销毁，甚至剁碎。

程汐也很意外，毕竟自己当初是多么的爱温晏白，她以为自己会心疼，以为会不舍，意料之外的是，这些都没有。

温晏白还想着挣扎一下，“阿梓，你要怎么样才能……”

……重新爱上我呢？

第39章

他知道这个问题太荒唐，也太不契合实际。

到最后也没问出口。

而程汐也直接给了温晏白一个答案，“星池，我离开之前给你都那份离婚协议书，你签了吗？”

温晏白看到此时恢复记忆的程汐依旧如此平静地说出了这些话，顿时就慌了，“我……没有，阿梓，你听我说，我是真的爱你，我们可以再试试。”

程汐并不接温晏白说的话，也不想再试，“如果找不到了的话，我再重新去拟一份。”

看到程汐这样的态度，温晏白明白了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可能性。

他没有签那份离婚协议书，也没有把那份销毁，“我会去签了，然后给你。”

这样最好，至少分开还算体面。

即便是温晏白再怎么不愿意签，也没有能挽回的余地了。

他输了。

输的非常彻底。

白泽的确说的没有错，就算阿梓肯原谅自己，也不可能忘记那个孩子，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再和他一起生活，终究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程汐笑着，“谢谢。”

她忘不了那些痛，也忘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

程汐即便原谅了温晏白，也不会选择和温晏白重新开始了。

这一切也只怪是命运，也许注定他们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吧。

她拿着温晏白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走在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想接下来需要面对的难题。

小糯米还算容易解决，但是白泽……

好像程汐无法保持以前那副样子再和白泽相处了，要怪只怪偏偏在这个时候恢复记忆，不过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程汐也保证不了如果结了婚再恢复记忆的话，她可以坦然接受。

还没到家，她就看到白泽守在门口等着她回家，下意识的居然想要逃离。

最后程汐还是停留在了原地。

白泽这么聪明，应该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程汐听到了白泽在喊她的名字，却也没有前进一步。

他只好跑到程汐的面前，担心地问：“怎么了？”

她只是微微抬头，“没什么，工作有点忙，我就是回来拿点东西。”

程汐的语气中少了那些生气，没有从前那么的活泼。

表情和语气都淡了好多，白泽还是一个心理医生，程汐相信不用她先开口。他也一定能看得出来。

白泽的身体僵住，眼底的欲色几乎是在瞬间退了下去，程汐现在的反应……

她果然还是要和他摊牌了。

坦白来讲，白泽是不能干扰她决定的。

他许久没说话，程汐向他看去，对上他双空茫茫的眼睛，她记得之前，他的眼睛总是很灵动的。

总能在白泽眼里看到磅礴的春意。

程汐心脏猛地紧缩起来，带着点疼。

他突然低头笑了声，再抬头，那空茫的眼中漫上了些迷雾。

他说，“记起来了，然后呢？”

程汐原本以为，如果温晏白向他提出复合，甚至求婚，她或许会答应，但是面对温晏白的表白，程汐没有想象中的纠结和感动，更多的只是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