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所以就不该去碰，可其实有用无用一直是相对且不可分割的，真正珍贵重要的东西，大多也是无用的。

　　常菁沉默了。

　　周柏言叹了口气：“菁姐，您就说希不希望乔知淼能好。”

　　“当然希望了！”常菁咬牙道，“如果小满真的能好，什么事儿都好商量。”

　　“那乔知淼那里我来和她说，您不用操心。”

　　常菁很感动周柏言能这么为乔知淼着想，就算是亲舅舅，也不见得能时时刻刻惦记着外甥女，她三生有幸遇上了这样爱护她孩子的老弟，如果乔知淼的病真的能看好，她真不知道拿什么来还周家这么多年各方面的恩情。

　　“柏言，真的辛苦你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如果以后我做了让您不高兴的事情，您别生气就好。”

　　“怎么会呢，柏言你做什么我都高兴。”常菁一副你别开玩笑了的样子。

　　不知怎么，周柏言突然呛到似的咳嗽起来。

　　“……希望吧。”

58

　　乔知淼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把被子裹紧了一点。

　　那天之后，乔知淼和乔希都没讲过话，就算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也没有任何交流。

　　乔知淼的隔壁就是乔希的房间，分明闲了下来，但乔知淼醒得反而比忙的时候还早，几乎每天早晨，她都能听见乔希出门的声音，下午才回来，乔知淼才发现乔希原来并不是一直呆在家里。

　　可她能因为什么事情出门，乔知淼不知道。

　　就像乔希不了解她，她也不了解乔希。

　　乔知淼觉得很憋屈。

　　不过不仅因为乔希。

　　出院这些天，课题组的大群里有问她情况的同学，姜志文和展汝私下也发了不少消息，问她是否好一些了，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乔知淼逐一回复，但没有心情与他们细说，因为她也没有准确答案。

　　虽然周柏言答应她会想办法让她回到实验室，但乔知淼并不是很相信，她不是对周柏言没有信心，只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说服常菁。

　　而且由于周柏言狠心将她送走，乔知淼用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住了分享欲，截至今日已经有一周没给周柏言发过任何消息，可他竟然也不找她，乔知淼觉得很悲伤，合理怀疑自己是被周柏言骗了。

　　这么想着ʟʋʐɦօʊ，她收到了周柏言的消息。

　　乔知淼穿着睡衣下了楼，看到了站在树荫下的周柏言，可他身前还站了个不认识的女人，两人似乎在说这些什么。

　　磨磨蹭蹭走近，听见周柏言捋走说：“不好意思，我在等我女朋友。”

　　乔知淼眨眨眼，忽然心情好了很多，但周柏言说完这话，对方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乔知淼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动静引起那两人的注意力，都向她望了过来。

　　“你好，听说你在等女朋友，你女朋友来了吗？”

　　“……”周柏言看了看乔知淼，“没来。”

　　乔知淼大惊失色：“你不是在等我吗？”

　　周柏言：“知道还问？”

　　等那个女人一脸被哽住的表情离开，周柏言才笑出声。

　　“乔知淼，我怎么没发现你现在这么坏呢。”

　　“什么啊，我是救你于水火中。”

　　室外太热了，他们去周柏言车上。

　　乔知淼刚坐上副驾，周柏言就倾身靠近。

　　“乔知淼，你脸色是不是有点不好看。”他用手贴了贴她的脸和额头。

　　“周柏言，我以为你不来找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都没给我发消息。”

　　“不是和你说了，我最近有事要忙。”确认乔知淼的体温确实是正常的，周柏言才松开她，“你这阵子没怎么动弹，抵抗力估计又不行了，在家别总顶着空调吹，容易感冒，对关节恢复也不好，听到没有。”

　　“周柏言，你有没有发现你挺啰嗦的。”

　　周柏言斜她一眼：“发现了，啰嗦的我还是回去好了。”

　　“别别别！”

　　几天不见，周柏言变得斤斤计较了，以免内心脆弱的周柏言因为一些实话而生气，乔知淼只好勉强停止吐槽，动了动身子，瞥见了后座放着的东西。

　　“那是给我的吗？”

　　“是啊，生日快乐，乔小满。”

　　后座上赫然是一个蛋糕。

　　今天就是小满，乔知淼的生日。

　　其实周柏言没怎么参与过乔知淼的生日，唯一一次是因为那件元素周期表卫衣，第二年乔知淼生日的时候，他礼尚往来定了个蛋糕送到乔家。在周柏言被公派去国外期间，乔知淼经历了成年。彼时乔知淼十分期待十八岁，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代表她彻底成为一个有独立的思想和能承担责任的人。

　　但不幸的是，现在她都二十了，她在意的人似乎还是将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只有周柏言有些许不同，他可能也不觉得乔知淼已经足够成熟，但他尊重她的想法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是第二个和我说生日快乐的。”

　　“第一个是谁？”

　　乔知淼有些得意：“初一，她零点就给我发了。”

　　他们在车上坐了会儿，乔知淼将和乔希吵架的事情告诉周柏言，安慰周柏言不必将乔希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将其总结为“笨蛋的发狂”，对乔希的愤怒表示不解，怀疑她最近可能在外面碰上了什么事情，因为她总是往外跑。

　　周柏言表面听着，但始终心不在焉，似乎有心事。

　　对于周柏言，乔知淼有一些特殊的雷达。

　　她问：“周柏言，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周柏言有些犹豫，又似乎在思考措辞。

　　“你直说吧。”

　　周柏言看她一眼，这才表明正事：“乔知淼，我们去看医生吧。”

　　“还要看什么医生？还没到我复查的时间。”

　　“去做个检查。”

　　“为什么？”

　　周柏言静静看着她，乔知淼没办法再装傻。

　　“我现在挺好的，生活没受到影响，没必要看医生。”

　　周柏言却说，乔知淼，好不好你说了不算。

　　“你可是待在实验室里的人，这不只是你自己的捋走安全问题，还关乎你整个课题组所有人的安全，万一因为你的失误造成其他人受伤，你能承担得了责任吗？其他人也是别人的孩子，也是别人的朋友，还是别人的爱人，谁都不想失去谁，对不对？”

　　这话其实有些严厉了。

　　乔知淼脸色有点白，愣了会儿，说：“可我不想治。”

　　“为什么不想？”

　　“因为不会变好，什么都不会变好。”

　　从乔知淼意识到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开始，她总是在医院，各种手术和药充斥着她的生活，虽然她没有什么朋友，但她喜欢在学校和大家一起学习的感觉，但乔知淼没有时间再去学校，她失去了自由，而常菁和乔阵总是因为她争吵不休，乔希看她的眼神总是让她很难受，一切都乱套了，她的家乱套了。

　　乔知淼花了很大的力气让自己的世界达到了新的平衡，虽然与意外发生前有微妙的差别，但她已经知足，乔知淼认为没有必要破坏当下的稳定。在这样的前提下，她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些东西，但如果前提会被破坏，那她宁可舍弃。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她喃喃道。

　　乔知淼鲜见地露出成熟的模样，周柏言却并没有觉得欣慰。

　　他碰了碰乔知淼的脸：“治好了就能重新回实验室，也不愿意吗？”

　　“谁说的？”

　　“你爸妈那边我已经沟通过了。”

　　周柏言口出狂言，将常菁的“可以商量”断章取义成“已经同意”，但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