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意原本为数不算多的粉丝，一夜之间曝光度直线上涨。

风雪夜总是格外安静，窗外白雪反射的光映在傅远舟的面上。

他脑海里思绪很乱，时不时想起许昭意。

她真的……就这样去世了？

黎暮朝看着男人出神的背影，轻手轻脚从身后抱住了他，靠在他肩头。

“阿叙，许昭意这个女人太有心机了，我们谁都想不到她会提前去做版权认证。”

傅远舟手放在她的手上，沉默着没有回答。

黎暮朝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猜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她转了个身钻进他的怀抱，目光盈盈。

“阿叙……我终于嫁给你了。”

踮起脚小心翼翼吻上傅远舟的唇，右手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然后灵活的钻进他的衣摆。

傅远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沉声道。

“你怀孕了。”

黎暮朝手顿了一下，然后迅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已经四个月了，医生说只要温柔点就没问题的。”

说完，她又吻上他的喉结，身体慢慢蹭着他。

傅远舟感受到她娴熟的动作，莫名其妙的又想起许昭意。

“昭昭。”

黎暮朝仰头看着他，满眼疑惑。

傅远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朝朝……你真的等了我五年？”

第十二章

黎暮朝愣了片刻，随后颤抖着声音。

“阿叙，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远舟看着眼前明明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却莫名烦躁得很。

“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

他刚转身，可接着就被黎暮朝紧紧抱住。

“阿叙，能不能别留下我一个人？”

傅远舟剑眉紧蹙，但依旧耐心道：“乖，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黎暮朝的神情落寞了下来，双眼湿漉漉的。

“你是不是……去找许昭意？”

“她毁了我们的婚礼，还让我背上全网的骂名，阿叙……你知道网上怎么说的吗？”

黎暮朝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们说我……小三，不要脸……阿叙，我不在意网上怎么说我，但是如果你也……”

傅远舟第一次见到黎暮朝的泪没有心疼，只是心头的烦躁愈发浓烈，却也还是轻声哄着。

“我就是出门去处理这些事，你乖乖等我回来。”

黎暮朝在他面前一向很听话，于是慢慢松开了手。

直到门关上，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四个月前回国那天，她费尽心思才得到傅远舟。

她这段时间能感受到，傅远舟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她选错过一些事，但是现在的她，绝对不会！

傅远舟只会是她的！

昏暗的老小区路口。

傅远舟坐在卡宴内，一遍遍拨打着许昭意的手机。

有些事，他必须要亲自确认。

“许昭意，好的很，敢不接我电话了？”

傅远舟拿起手机，拨打了助理的电话。

“有她的下落了吗？”

电话那头助理支支吾吾。

傅远舟不耐烦：“说！”

“傅总，医院说她的尸体还在太平间，但是马上要送去火化了。”

傅远舟脑中忽然有一根弦断裂开来：“你说什么？”

“傅总，您还是自己来这里看看吧。”

他忽然想起，前些天，许昭意是说过，她需要手术签字。

可是什么手术，他想不起来了。

傅远舟拿起外套，直接上车。

“保护好她的尸体，我没有过去，谁都不能安排火化！”

挂断助理的电话后，他让司机能开多快开多快。

傅远舟看着车窗外的雪，一向沉稳的他现在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第一次觉得一段路是那么的长，手指没规律地敲着扶手。

一路上，司机也跟着抹汗。

才三十分钟的路程，傅远舟一直在催促他。

终于，到了。

傅远舟直接开门下车，一路奔进医院。

太平间的温度甚至感觉比大雪纷飞的外面还要寒冷。

助理紧张地站在门口，他看见傅远舟的时候低下了头。

“人呢？”

“对不起傅总，许昭意的尸体已经被拖走，送去火化了。”

傅远舟一阵语塞，片刻后冷静了下来。

“谁做的？陈眷舒？”

“陈眷舒没有来过，是许昭意生前一个叫江尘的朋友一手操办的。”

江尘，好得很，又是他！

傅远舟烦躁地顶了顶腮，大步向外走去。

“继续查，我就不信她真的就这么死了！”

他回到了许昭意之前租的房子，这是他第一次进这里面。

潮湿的楼道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他打开这扇门，屋内的场面饶是他也忍不住震惊得瞳孔放大。

第十三章

沙发边满是散落的废稿，上面满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地板上的血迹一路蜿蜒，延伸到房间里面，痛苦挣扎的痕迹骇人。

傅远舟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许久才回过神问身旁的助理。

“这是怎么回事？”

“据许昭意的主治医师说是因为她的病发作，导致咳血浑身没有力气，而且……”

“说完！”

“而且许小姐不久前已经完全失声，她无法呼救，只能从屋内挣扎着爬到外面来。”

助理说着，也忍不住为许昭意感到可惜。

许昭意以前刚出道的时候，被全网称赞会是下一代歌后。

那时候Lois还没什么艺人，整个公司的收入基本就全靠她。

可惜后来，陈眷舒想方设法逼傅远舟娶了她。

从那以后，她的歌就开始陆陆续续全被傅远舟分给其他艺人，好的资源都渐渐不再给她。

与其说是歌手，不如说是幕后。

再后来，黎暮朝回了国，傅总的心思就全放在了她身上。

想起这些，助理都忍不住替许昭意悲哀。

傅远舟想要进去，却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她患了什么病？”

“好像是甲状腺癌。”

傅远舟这才想起来，沉声吩咐，“安排她的主治医师和我见一面。”

说完，他走进房间。

助理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你回去吧。”

听到傅远舟的话，助理松了一口气，连忙离开。

考究的手工皮鞋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污渍。

他走在这狭窄的租房里，看着满屋的血迹，胸口仿佛被堵住，闷得有点难受。

一个半开的抽屉吸引他的注意，他上前拉开。

一本红色的结婚证和一本绿色的离婚证整整齐齐摆放在里面。

结婚证上的许昭意青涩但是明媚动人，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

而离婚证上的她面容枯槁，双眸死气沉沉。

结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审视着许昭意。

许昭意如今不过才二十来岁，怎么会死？

他难以想象她死的时候是多么痛苦，才会留下这样狰狞的挣扎痕迹。

傅远舟靠着椅背，一闭上眼，许昭意的脸如同梦魇一样萦绕在脑海。

翌日，回到傅家，他感觉浑身疲惫。

打开门的瞬间，两侧站着没见过的佣人，齐齐朝他行礼。

屋内的布置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他还没反应过来，黎暮朝就像一只小鸟一样扑在他的怀里。

“阿叙，你回来了！我请了四个佣人，还把家里布置了一下，好看吗？”

黎暮朝乖巧的笑着，每一句话都带着娇俏的尾音。

傅远舟看着陌生的布置，突然觉得他想象中的家好像不是这样的。

突然想起许昭意无论多晚总是会为他留着的那一盏暖黄的灯。

他沉默许久才开口：“你喜欢就好。”

说完，他轻轻推开了怀里的黎暮朝。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