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总笑一下，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他这臭性子，估计也就姜特助你能忍得过来了。”

当着许和榕的面，司凌曦就这么毫不顾忌吐槽起来。

许和榕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不等姜汐羽再回话，司凌曦的保姆车到了，她很快离开。

在姜汐羽面前就只剩下了许和榕。

无声沉默过后。

许和榕沉沉看着她，先开了口：“我送你。”

姜汐羽摇头：“不用……”

可话还没说完，许和榕已经上前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去。

他将她冰凉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不悦道：“这么怕冷，为什么又不戴手套？”

“出门急，忘了。”姜汐羽试图抽出，却被握得更紧，她只得小声提醒，“许总，这里人多，会被人误会。”

闻言，许和榕莫名心里很不舒服，但看着人来人往，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事情处理完了？”

姜汐羽点点头，正要开口，一片白色的雪忽然落在她的睫毛上。

没想到时隔八年后，历城再一次下了雪。

只可惜，一次为了相遇，一次为了别离。

第5章

姜汐羽伸手接下一片雪花，看着它很快融化在掌心。

她忽然想起八年前的那个大雪天，她曾幼稚地许下过愿望：希望下次大雪，她就能和许和榕在一起。

可惜后来，姜汐羽再也没有看过那么大的雪。

她和许和榕终究也从未在一起过。

姜汐羽仰着头喃喃：“下雪了。”

然而许和榕转身就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上车吧，天更冷了。”

姜汐羽低下头，跟了上去。

此刻，她的心情居然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静许多。

车内的暖气一瞬融化了眼睫上细碎的雪，眼前雾蒙蒙的，像是泪。

可她早就不会为了任何人落泪。

姜汐羽扯起围巾擦了擦眼睛，余光透过车窗的倒影中，许和榕好似在看她。

片刻后，许和榕的声音忽然传来：“阿羽，你觉得这条项链好看吗？”

姜汐羽看了一眼，是Seiver最新的款式，价格不菲。

她忽然想起来，过几天就是司凌曦的生日。

于是姜汐羽点头：“很好看，是送给司小姐的生日礼物吗？她应该会很喜欢。”

她记得司凌曦曾公开表明最喜欢Seiver的珠宝，许和榕挑礼物的眼光不错。

谁料语落，许和榕的神情却绷紧了。

姜汐羽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许和榕的声音低了几分，将项链随手丢在一边。

姜汐羽知道他在生气，却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

如果是在从前，即便不知缘由，她也会绞尽脑汁来安抚他的情绪。

可现在，他不说，她也就没再多问多想。

他的喜怒，本就与她无关。

车内一片无声沉默。

许和榕眉眼压得很低，不悦至极。

这是他送给姜汐羽的生日礼物。

可她不仅没拆封，甚至连它被拿走了也毫不在意。

车停在了姜汐羽公寓楼下。

“谢谢许总送我……”

姜汐羽道谢下车，话说到一半，就见许和榕也跟了下来。

她轻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顿了下才问：“许总，你今晚又在我这里休息吗？”

许和榕道：“你这里离公司近。”

姜汐羽无言反驳，推开了公寓门。

踏入屋内。

许和榕环视周遭，神色微凛，他总有一种错觉，好似每一次进来这里，屋内都会比前一次更加空旷一些。

可仔细一看，又没什么分别。

无意间，许和榕看见了客厅储物柜的日历上，12月19日这天被姜汐羽用红笔圈记标红。

12月19日，三天后。

许和榕思索了片刻，他并不记得这天有什么特别的。

于是他问她：“这天是什么日子？”

姜汐羽抬眸看了一眼，并没有隐瞒：“是我回家的日子。”

许和榕看着日历后面的一片空白，眸光沉了沉：“什么时候回来？”

姜汐羽沉吟片刻，摇头：“还没有想好。”

许和榕眉头轻皱：“这不像你。”

在他的印象里，姜汐羽一直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喜欢一切都提前计划好。

临近出发还没确定归程，这不像是姜汐羽的作风。

姜汐羽一愣，只笑了笑：“这不是工作，我想随心所欲一点。”

许和榕定睛看了她半晌，忽然开口：“阿羽，你不会不打算回来了吧？”

第6章

姜汐羽的动作一顿。

随即她又若无其事地抬眸，笑说：“怎么会呢？”

还才说完，就被许和榕紧紧抓住了手，一把拉进了怀里。

许和榕的声音带着些沙哑：“等你回来，我满足你一个愿望。”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他的力道很大，像是生怕她离开一般。

许和榕的身体比她暖得多，温度一点点传过来。

这是姜汐羽曾经竭力tຊ想汲取的温暖。

可现在，她却主动推开了他，缓缓开口：“不用，我什么都不需要。”

八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她明白。

她最想要的东西，他永远都给不了。

所以她什么都不要了。

许和榕愣住，拧起眉头正要说什么，手机叮咚一声来了新信息。

他看了一眼后起身拿上外套要离开。

只是出门前，他又看向姜汐羽问：“19号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

姜汐羽依旧是下意识拒绝：“不用了。”

许和榕身形顿住，看向她的一双眸子晦暗不明：“阿羽，你最近总是拒绝我。”

这是他压抑不悦的语气。

姜汐羽张了张唇，最终还是妥协：“下午三点半，麻烦许总了。”

许和榕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姜汐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走向门口，转过玄关，随着开门关门声响，消失不见。

她想，那就好好告个别吧，许和榕。

12月17日，距离回家还剩两天。

姜汐羽接到了母亲从老家打来的电话，语气里满是欣喜期盼：“汐羽，你后天几点到家？我今天去买了只土鸡，这次回家我可得好好给你炖鸡补补，每次视频看你都瘦得不行。”

唠叨中透着的满是关切。

姜汐羽听得眼圈泛了红，这些年她为了工作很少回家，可家里人却从来没有怪过她，只关心她吃没吃好……

姜汐羽耐心回答着母亲的问题，最后告诉母亲：“妈，这次我回家好好陪您。”

又跟姜母聊了几句。

结束和姜母的通话没多久，门铃被人按响。

是姜汐羽交接工作的助理。

“你怎么来了？”姜汐羽有些诧异。

助理往看到她，眼里满是焦急和祈求：“姜特助，我有份紧急文件需要许总的签字，可我找不到许总，大家都说只有你可以，你能帮帮我吗？要是延期了我们部门绩效会被清零的！”

姜汐羽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文件，是自己当初交接工作的重要项目。

罢了，就当是给公司献最后一份力了。

她伸手接过：“给我吧。”

“谢谢姜特助，就拜托你了！”

等人走后。

姜汐羽在手机朋友圈里翻了下，很快在许和榕其中一个好友那里中得知了他此刻的位置。

她当即赶了过去。

抵达暮云会所包厢门口。

姜汐羽在门外确认许和榕的身影后，正要推门而进。

这时，里面却传来她的名字。

是许和榕的朋友问：“和榕，最近怎么没看见你那位姜特助跟在你身边了？”

“对呀，她不是最爱管着你喝酒吗？跟你女朋友似的，今天居然没来。”另一人当即附和。

很快，许和榕语气淡淡回：“她休假了。”

这话落定。

换来的笑意更深的打趣：“休假？难得啊，我还以为她能为了你肝脑涂地，奉献一切呢！”

姜汐羽神色一僵，原来她对许和榕的爱意，众人皆知。

而对这个说法，许和榕并无任何回应。

直到那人又问：“不过说起来也是哈，你这么多年也没有找过别人，不会真的爱上你那位姜特助了吧？”

话音落地，屋内有过一瞬寂静。

旋即，姜汐羽听见许和榕回答：“爱？我从不爱任何人。”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清冽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