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骆聿淮抱着她在玄关换了拖鞋，又将她抵在墙壁，单手托住她腰，另一手脱大衣，扯了衬衫。

　　割破的双脚始终没沾地。

　　纪筱记得钟雯夸学校篮球队的队长高大威猛，男友力爆棚。

　　其实骆聿淮才是。

　　可惜他男友力爆棚的一面，纪筱以后体验不到了。

　　属于任何女人，唯独不属于她。

　　骆聿淮把她放在主卧的大床上，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回房间，纪筱蜷在被窝里，露出脚，细细碎碎的小口子。

　　“你伤口是不是抻裂了？”

　　刚才他衣领大开，她发现纱布隐隐渗出血。

　　骆聿淮没回答，在客厅斟了一杯热水，顺便带了药膏，“自己涂药。”

　　他从衣柜内取出毛毯，去了隔壁次卧。

　　玻璃碴割破的口子很浅，厚敷了一夜，基本愈合了。

　　第二天早晨，纪筱迷迷糊糊睁开眼，骆聿淮衣着整齐立在床边，“别出来。”

　　“早餐在床头。”

　　“我母亲过来了。”

　　最后一句像一颗炸弹，惊得纪筱如临大敌，她死死地抓着被子，“周阿姨会进来吗？”

　　“不知道。”

　　这套住宅非常私密，连周夫人都很少来，她在这里过夜，周夫人一定起疑。

　　纪筱冷静了好半晌，悄悄下床，房门敞开了三分之一，骆聿淮是独居，白天关门反而奇怪。

　　周夫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你调查一件事，禧儿有一只Kelly包，是谁送她的。”

　　骆聿淮在茶叶柜前选茶叶，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自己买的吧。”

　　“加上配货要七十多万，禧儿哪来的钱。”周夫人胳膊搭在沙发扶手，“我预订的货，从我手上抢，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骆聿淮选了一罐滇红茶，分明他就是那位“神圣”，却面不改色，“有本事抢您的，估计来头不小，查出结果包也拿不回。”

　　“我担心禧儿误入歧途。”周夫人眯着眼，“有钱有势的糟老头子最垂涎禧儿这样的俊俏姑娘了。”

　　骆聿淮皱眉。

　　“骗色骗青春。”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不愿意查？”周夫人这股邪火烧到骆聿淮的头上，“你认识那个老头子？”

　　“不认识。”

　　“给你三天的时间。”

　　他在对面坐下，烦躁捏眉心，“嗯。”

　　“另外。”周夫人语气郑重，“你华伯伯去世了。”

　　骆聿淮舀了一匙茶叶，“城西的华家？”

　　“你还有几个华伯伯？”周夫人生气他不上心，“你回北方读初中，一个大院的华菁菁，没印象了？”

　　“有印象。”骆聿淮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用白玉瓷的茶具泡茶，极其美观，漂亮，“吊唁礼是哪天。”

　　“昨天去世，明天吊唁。”

　　“父亲去吗？”

　　周夫人摇头，“华家只剩下华夫人和小姐，你父亲不会轻易出面了，我代表他出席。”

　　程父当年也接触了许多大富大贵的人物，虽然是小小的司机，但司机号称“了解大佬秘密”最多的角色，所以大佬退休之前会帮司机安排好工作，交易自己一辈子的秘密。

　　程父曾经说过周淮康开玩笑给骆聿淮和华家的小姐口头订了亲，后来周家越来越显赫，华家逐渐失势了，这门亲事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提。

　　骆聿淮掀开茶壶盖，“现在华伯伯死了，您还中意华小姐吗？”

　　周夫人一愣,“你偷听我和你父亲的对话了？”

　　“不需要偷听，你们心思瞒不过我。”骆聿淮搅了搅煮沸的茶汤，“华小姐确实比关靓适合做妻子。”

　　“你明白就好。”周夫人翻包找手机，“华家的葬礼禧儿也去，这么隆重的场合她多露露脸儿，结了婚当太太，交际少不了。”

　　纪筱慌慌张张跑向床铺，掏出被子底下的手机，迅速调成静音。

　　脚下没注意踢了床架，发出哐啷的声响。

　　“什么声音？”周夫人蹙眉。

　　骆聿淮没想到主卧出状况，他当即从沙发上起来，遮住周夫人的视线，“养了狗。”

　　“你从不养宠物。”周夫人将信将疑。

　　他表情从容坦荡，“是退役军犬，朋友托我照顾。”

　　“为什么不叫唤？”

　　“岁数大了，哑巴。”

　　好在周夫人没纠结这茬，刚要打电话，骆聿淮说，“我通知她吧，应该在上课，没工夫接。”

　　周夫人喝完茶没待多久，离开了。

　　车前脚驶出小区，纪筱跟着骆聿淮也下楼，他在车上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夫人真的走了，发动引擎。

　　“那只包...你查了怎么说。”

　　骆聿淮单手掌控方向盘，她紧张，他无畏，“怕她查到你？”

　　纪筱如实，“周阿姨要查，没有查不出的。”

　　他没说话。

　　片刻，“去学校？”

　　她嗯了声。

　　江北大桥早高峰，桥头到桥尾堵得水泄不通，骆聿淮攥拳支着下颌，凝望桥下的冰面。

　　熏黄的照明灯射出桥洞，情侣在冰面嬉闹溜冰。

　　“会滑冰吗？”他问。

　　“不会。”

　　“我教你。”

　　纪筱心中默数，他要教她游泳，滑冰...

　　骆聿淮的手机屏幕这时一闪。

　　关靓的来电。

　　他扫了一眼，接听。

　　纪筱打开车窗，探出头，呼吸着江边的风，一口口吸进肺里，凉飕飕的。

　　.......

　　次日下午，骆聿淮到老宅接周夫人和纪筱。

　　纪筱来得早，还在老宅吃了饭，骆聿淮素黑的西装佩戴白花，周夫人是白色套装，她没有正装，穿了万利的工作制服，也挺正式，周夫人递给她一朵白花，“你称呼华夫人。”

　　人情世故她懂，宾客档次划分三六九等，她的家世上不得台面，尽管是周家带她去的，也不够格称呼华伯母。

　　吊唁厅设在展览中心，包了三层酒楼，规模很盛大。

　　全市的商贵圈和教育界人士纷纷到场，二十多个保安竖起人海墙，阻止媒体记者靠近。

　　纪筱搀扶着周夫人在来宾处登记，华家不收白事礼，骆聿淮赠送了一柄玉如意，下葬镇墓的。

　　不远处的出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纪筱下意识回过头，贵宾过道聚集了一堆人，正中央步伐匆匆的一名男子，穿着薄墨灰的暗纹西装，纯黑衬衫，身型板板正正，个子也比周围的男男女女高出不少，纪筱回头晚了，只瞥到半副侧影。

　　“叶柏南也来吊唁了。”

　　周夫人盯着那辆车。

　　纪筱怔住。

　　原来男子是叶家的大公子。

　　她素未谋面的相亲对象。

第21章车上热吻

　　周家是压轴入场吊唁。

　　周夫人亲自上了三炷香，骆聿淮和纪筱三鞠躬。

　　他走到家属答谢区，“华伯母，节哀。”

　　纪筱附和了一声，“华夫人，保重。”

　　华夫人悲伤过度，帕子捂住嘴痛哭流涕。

　　倒是华小姐独当一面，“聿淮，我父亲生前最爱收藏玉石，多谢你的玉如意。”

　　“晚辈尽一份心意，应该的。”骆聿淮庄重颔首，算是行礼，没再和她握手。

　　华小姐目光顺着移向纪筱，只一瞬，又移向下一位，并不理会。

　　纪筱心知肚明，华小姐瞧不上她的身份，索性一言不发，随着骆聿淮去楼上宴厅。

　　一等贵宾受邀参加晚宴，其余宾客没有入席资格，一共七百多人吊唁，席间不足六十人。

　　华家作为家主，坐主桌，周家坐相邻的2号桌，在全部是权贵大鳄、重磅贵宾的酒席上，是莫大的尊荣了。

　　不过纪筱被安排在末尾的8号桌，U字型的宴场，8号桌正对着2号桌，挨得近，周夫人也没挑剔什么。

　　华家祖祖辈辈根正苗红，席间不摆洋酒，只摆50度的酱香杜康酒。

　　3、4号桌的客人敬酒，因为是白事宴，不好驳，骆聿淮一一干了。

　　其他桌见状也起身敬酒，一轮过后，他不免受不住，去楼下醒酒，实则是躲掉二轮的敬酒。

　　周夫人不放心，让纪筱跟着。

　　大堂一群没吃上酒席的客人在闲聊，骆聿淮特意绕过他们，回车上休息。

　　纪筱坐在前面，从后视镜观察他。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的。

　　骆聿淮无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