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渡居然也没否定，眸色复杂，周身有几分危险气息。

　　他一直很聪明，几乎不加思考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

　　“是因为周洛洛吗，她和你住一起，然后发现了摄像头，才告诉你的。”

　　我神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何渡敏锐的捕捉到我微妙的表情。

　　“果然是她啊，都是她。你就这么相信她吗？”

　　“洛洛不过是个正常人，有防范意识才知道了这么多东西，戳破你这不堪的一切，让你很不爽吗？什么叫相信，你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事实吗？”

　　“小欢…”何渡突然非常遗憾，打量了我一下，缓缓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能知道这么多事情，那就只好想办法让你说不出去了。”

　　“你要杀我？”我惊了一下。

　　“怎么会呢，我怎么舍得。”他甚至含着笑摸了摸我的头发，“只是，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我还是想让你少面对这些，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如果我两个小时之后没有回洛洛的消息，她会帮我报警。”

　　“洛洛啊…好亲昵的称呼，她现在估计要处理家里的事，没工夫管你了。”

　　何渡这话一说出来我就僵住，他这个表现让我觉得好像什么都做得出来，于是变得惊恐。

　　“你把她家里人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小惩罚罢了，让他们吸取教训，管好自己的女儿。”

　　我气得浑身颤抖。

　　“你不怕坐牢吗？”

　　“小欢啊，早就跟你说了别这么天真，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何渡幽幽叹了口气，“你觉得以我的关系网，做点灰色地带的事有什么困难吗？”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洛洛只是我的好闺蜜你知道的，包括徐泽，我早就跟他提分手了，你还要把他卷进来！”

　　“周洛洛吗…”

　　他扯了一下唇角。

　　“你跟她关系那么好…甚至你都不愿意跟我睡一起，却能跟她躺一张床…我怎么可以忍受有人跟你更亲密呢？”

　　“至于你那个前男友，他哪只手碰过你，我都想把他的手砍下来，你说我会放过他吗？”

　　“小欢，既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担心他们两个的安危的话…”

　　他俯下身，拉着我，让我越过重叠的光影去看角落的徐泽，笑容诡秘，带着几分蛊惑，恍若索命的恶鬼，又似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让你自己选。”

深渊

　　那天，工厂里。

　　他亲口承认，前几天他找了几个男的折磨徐泽，使用了各种手段折磨，当时的徐泽已经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不成人样。

　　他不知道从哪里了解了周洛洛家里人一部分见不得光的事，收到了他的恐吓信和威胁，若是不把周洛洛送走，就曝光出去。

　　何渡给了我两个选择。

　　他当着我的面处理掉徐泽和周洛洛，让我录下证据去报警，把他送进监狱，然后我就可以高枕无忧。

　　或者，我接下来都按他说的做，好好听他的话，从此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只要我能只属于他，他不会对这两人做什么。

　　尽管不敢相信这个疯子的话，但只要我选择第一种，我毫不怀疑，他就会在我面前，让我看着自己的前男友和闺蜜遭遇怎样的虐待。

　　我只说，何渡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要连累其他的人，周洛洛和徐泽本来就是无辜的人，不应该被卷入这种事件里。

　　他笑着说好，甚至揉了揉我的头说我做了正确的选择。

　　只能归功于没把这个变态送进去，甚至让他心情大好。

　　我不太放心，让他当着我的面把徐泽送回家，再带我去周洛洛家里看一眼，确认她安全无虞。

　　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乖乖跟着何渡上车，也不知道他会把我往哪里带。

　　“你向我保证…他俩会像现在，处于安全的境地，你真的不会做什么，不然我哪怕自己死，也要把你杀掉。”

　　我目光坚定，死死拽着衣角。

　　这种糟糕的事情只要把我一个人带进去就好了，徐泽和周洛洛都是很好的人，不应该因为我而被这个疯子波及。

　　我还记得何渡那时的反应。

　　他在驾驶座开车，趁着红灯的时候转过头专心致志听着我的话，听仔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温和笑了一下。

　　依然是那种柔和如清风的笑。

　　只是毕竟今非昔比。

　　遭遇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再也不会觉得带着这样笑容的人会是一个温柔和善的好人。

　　“小欢，如果是真这样的话，我很开心。和你死在一起也是好的，这是我一直希望的，只是看你想活着，所以我才一直舍不得。”

　　神经病。

　　我抿唇没回答，然后就听到他话锋一转。

　　“只是我也很难过，你还是很在意那两个人的…他们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如果你谁都不在意，满心满眼只有我就好了。”

　　木然抬眼，我本来懒得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他俩对我好，我关心不是应该的吗？至少他们都是光明善良的普通人，不会做那些惨绝人寰、丧尽天良的事情。”

　　“原来你是这样对比我们。”

　　他于是轻笑一声。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徐泽和周洛洛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根本就不是为了你，小欢，你会不会信念崩塌？”

　　“很早之前，你问过我是不是不喜欢周洛洛，我只告诉你，她把你当陪衬，你也不信。你准备答应徐泽的时候我也跟你说了，没有人会随随便便喜欢一个人，你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徐泽，就能知道他追求你的期间多次跟女孩开房。”

　　“他们对你不好，为什么我不能伤害他们？”

　　“哪怕这样，周洛洛也只是个有点虚荣心的普通女孩，徐泽也只是个渣男，罪不至此，你做的事情也未免太过极端。”

　　我只当何渡是在给我洗脑，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唇角勾起，眼里极尽嘲讽。

　　他眼底光华璀璨，另外半边被倒映出来的乌黑眼珠就如坠深渊。

　　他只说。

　　“旁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只希望…小欢，你真的知道一切之后，不要崩溃。”

囚禁

　　“小欢，我回来了，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那家意面，还买了点你喜欢的水果。”

　　听到门口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动了一下，目光空洞的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按理来说我应该走到门口去迎接，但我轻轻地动了一下脚踝，金属铐链碰撞的声音无比刺耳。

　　于是我回到刚才的姿势，抱着膝盖往旁边挪了一下。

　　我此刻被锁在床边，锁链很长，我可以在房间里自由活动。

　　但是，可供我自由活动的地方就只有这一小块。

　　而且窗户、房门上了严严实实的锁，钥匙在何渡手里，我连走到客厅都做不到，更别说去更远的地方。

　　这是我被何渡囚禁在家里的第二个月。

　　只是，在他看来，这似乎不算囚禁，只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把我放在家里好好保护。

　　那天确认完徐泽和周洛洛的安全，何渡开车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而在他像是早有预谋拿出锁链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的意图。

　　何渡一直是我的监护人，身边的老师和朋友都知道，所以他说我生病，给我请了个长假的时候，也没有人会怀疑。

　　我也大概知道何渡这么做的意图。

　　他知道，我撞见了那么多他做的破事，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我对他说的那些会好好爱的话是假的，只能用这种方法掌控我。

　　也或许，他要做更多令我厌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