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陛下！我的孩子……臣妾好疼！”

惠妃直不起腰来，她颤着手指向千枕月，说：“是她故意的！”

惠妃连忙给了宫女一个眼神。

那宫女意领神会，连忙跪倒在地：“陛下！就是这个贱民推了惠妃娘娘！害得小皇子、小皇子他……”

她后面半句结结巴巴，一切都在不言中。

千枕月不满道：“我可没碰你，还有，这个时候要叫太医，不是让你光嚎！”

好在老太监先一步去喊太医了，不然耽误这么一会儿就麻烦了。

惠妃的确疼得脸色煞白，下身一片血淋淋的，没人敢去扶她。

她只能眼巴巴看着岑云鹤：“陛下，臣妾好疼……”

岑云鹤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转头看千枕月，问：“可有伤到？”

千枕月摇头。

她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看惠妃这么疼，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那个孩子……

千枕月上前去扶她。

“滚开！”惠妃一把挥开她的手，怒道，“贱人！你就是想毁了我的孩子！”

千枕月被骂的脸色一僵。

旋即，岑云鹤一把将千枕月扯到怀中，低声说：“没事，一个孩子而已，我们相互抵消了。”

话落千枕月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陛下？”惠妃难以想象岑云鹤居然说出这种话，“这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

“朕怎么不能？又不朕的。”

岑云鹤冷漠开口。

在场众人顿时一惊，有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背后全是冷汗。

“什么意思？”千枕月帮所有人都问出了这个问题。

“朕只对朕的皇后感兴趣，其他女人都是太妃塞进来的。”岑云鹤一字一句地说，“那天晚上和惠妃洞房的，只是朕身边的一个侍卫而已。”

此话一出，如同一道惊雷炸响。

惠妃尖叫出声，她如同疯了一般想要爬起身来，可是腹部抽痛，双腿发软，让她无法站起来。

在众人围观之下，惠妃就像一个蠕虫一样。

“带下去。”岑云鹤吩咐道。

众宫女如同逃命一般，将惠妃拖出宫。

千枕月见着她这副样子，非常的熟悉，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殿下，咱们进去给你上药吧。”岑云鹤牵着她的手，将她要带入寝宫。

突然，千枕月顿住了脚步。

岑云鹤回头看她。

“岑云鹤，那个惠妃和我是一样的。”千枕月说道。

闻言，岑云鹤低垂下眼帘，说：“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一样的。”

两人好似较上劲。

岑云鹤转身，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认真道：“你和她不一样。”

千枕月冷笑：“你将我们困在宫中，却不在乎我们的想法，强迫我们。”

“你给了我们希望，却又亲手毁了它。”

“你让惠妃进宫，不过是为了拿捏兵部尚书，或者你要除掉他，这也是和我一样的。”

“还有，我们都曾爱你，但我们的孩子都死在了宫里，所以……我们是一样的。”

这番话如同长针刺入心脏。

岑云鹤胸口一阵抽痛：“不一样，我爱的人永远只有你。”

闻言，千枕月顿时失语，突然嘴角抹出一丝笑意，她说：“可笑。”

第35章

岑云鹤没有再多说。

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无用的。

他和千枕月之间光有爱慕是不够的，那道世仇的裂缝彻底将两人割裂开来。

“上药。”他说。

这次，千枕月没有再阻拦他。

亦如昨晚那样，他帮她擦药，可是心境完全不同。

擦完药，千枕月说：“我要回去。”

“不行。”

“你！”

千枕月气馁，虽然知道会是这种回答，但听到那一瞬间还是很生气。

“岑云鹤，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说。

岑云鹤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皇后娘娘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唯独离开不行。”

千枕月攒紧了拳头，指甲撕裂了掌心：“你会后悔的。”

闻言，岑云鹤轻抚她的脸颊，所到之处留下一股药草香味。

他说：“只要将你留在身边，我就不会后悔。”

千枕月甩开他的手，不愿再理他。

如此，千枕月又回到了宫中，只不过所住的地方不再是玄鹿塔。

而是在皇帝寝宫的偏殿。

过了好几日，千枕月一句话也没说，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要不是岑云鹤每次都过来给她喂饭，都会怀疑她故意不吃饭。

有太医提醒道：“娘娘心思有愁，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就算吃再多药也没有。”

岑云鹤掐住千枕月的下巴，双目对视：“过去的已经两清了，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千枕月睫毛微颤，没有说话。

岑云鹤恼怒甩开手，起身离开。

次日，岑云鹤还在想千枕月有没有好好吃饭，突然老太监一脸惊慌地跑了过来。

“陛下，皇后娘娘她……”

岑云鹤心一紧，连忙起身去了偏殿。

只见千枕月爬到了树顶上，下面五六个宫女惊慌地喊着，随时注意她会不会掉下来。

岑云鹤一怒：“千枕月！”

她这是要自杀？

没想到千枕月被他一吼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落下来。

“啊！”宫女惊慌失措。

岑云鹤一跃而起，将人搂入怀中。

他怒斥道：“你疯了吗？就这么想死？！”

千枕月震惊地眨了眨眼睛，喃喃道：“糖葫芦？”

岑云鹤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丫头？”

千枕月顿时露出欢喜的笑容，猛地抱住了岑云鹤的脑袋，蹭了蹭：“是糖葫芦！丫头好怕，丫头不认识她们。”

岑云鹤下意识将怀中人抱紧，但是心里越来越凉。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了绝望，怀中人是她却又不是她。

这时，千枕月揉了揉肚子，说：“糖葫芦，丫头饿了。”

岑云鹤回过神来，回头吩咐道：“准备膳食。”

“是！”宫女散去。

岑云鹤牵着千枕月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才拿到宫女送来的吃食。

千枕月吃得欢快，瘦得凹进去的脸颊也被填满了食物。

岑云鹤一边照顾千枕月一边猜测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以往规律，千枕月明明只有发烧、碰撞头的情况下才会发病。

这时候怎么会突然发病了？

他招来宫女询问。

宫女说：“娘娘早上刚醒来就这样了。”

找不到缘由，岑云鹤便尝试地问了千枕月：“丫头，另一个你……她怎么……”

千枕月露出困惑的表情。

岑云鹤放弃了。

什么叫另一个你，丫头也是千枕月，不过现在神志不清罢了。

突然，千枕月开口道：“她不想见你。”

岑云鹤猛地抬头看她。

第36章

“你说什么？”岑云鹤恍惚。

可是说完那句话，丫头又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岑云鹤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不强迫丫头回忆方才的记忆。

待丫头吃饱后，他就带着她到了御花园去玩耍。

丫头喜欢爬上爬下，岑云鹤就在假山下守着，每次看到她踩在石头上脚滑时，他都心惊胆战的。

千枕月爬上了最顶端，抬头看着天空，一时间没有表情，好像又变回了那个长公主。

看到这一幕，岑云鹤只能攒紧拳头。

这时，千枕月笑着向他招手，然后猛地往他那边一跳。

岑云鹤倒吸一口凉气，抬手将人接入怀中。

耳边全是千枕月的笑声，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怪她。

“丫头，如果我没有遭遇灭门之灾，或许我们真的会像现在一样……”

世上没有如果，岑云鹤很明白，只是有时候幻想的画面更让人迷醉。

丫头不清楚岑云鹤在伤心什么，但她会抱住对方安慰对方。

岑云鹤彻底心软了。

千枕月恨他也好，想走也好，只要她好好的，怎样都无所谓。

数天后。

千枕月没有恢复的迹象，岑云鹤也不恼，处理完奏折后便来陪他。

这天，岑云鹤忙于公务，来不了了。

千枕月闲得无聊自己偷跑了出去。

虽然她没有记忆，但是身体下意识往一个方向走去——皇陵。

皇陵守灵人看到了千枕月睁大了双目，显然认出了千枕月的身份。

他不敢声张，让她进去了。

虚尘跪在先帝的墓前，将祭品放到台上。

突然，他听到动静，转头看去，只见千枕月停在了他的面前，目光一凝。

虚尘站起身来：“殿下。”

千枕月歪了歪头，陌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随即她看到了果盘里的水果，眼睛一亮。

“果子！”千枕月一副想吃的样子。

虚尘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