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在意其他男人，此时却卑微至此。

并非贪恋偷情的刺激，而是因为舍不得，他舍不得这样的机会，舍不得拒绝怀里的软玉温香……这些曾经都属于他的。

裴樾并未解释。

她微仰着头，浅浅地跟他接吻。

江窈黑眸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包香烟却被他放到一旁的小餐桌上，而后她的裙摆被他拉起，露出一截白皙的长腿……

他将吻加深，手掌托住她，给她欢愉。

这样单方面的给予，又是在这样刺激的地方，裴樾忍耐不住，她轻轻咬在他的肩胛部位，嗓音又细又媚还带了些支离破碎：“江窈……不要……外面有人在……”

江窈没管自己。

他坚持着给她一次欢愉，他的黑眸看着她的意乱与情迷，他的嗓音紧绷中带着一丝禁欲感：“你要的！裴樾……你想要的。”

他们当了多年夫妻，

他了解她的身体，几乎没用多久，就满足了她一次。

事毕，裴樾靠在他颈窝处，剧烈喘息。

他的皮肤很烫很烫……

偌大空间里，只有彼此隐秘暧昧的呼吸声，一声声，都彰显了成年男女之间的张力。

克制的，不为人知的。

这时，烤箱发出一声“叮”的声音。

一轮月饼好了。

裴樾紧搂着江窈的脖子，声音温软：“你先出去看着孩子们，我把剩下的月饼做好。”

江窈没立即松手，他提出要求：“今晚留下来。”

裴樾脸蛋微烫，

她也有事情要跟他商量，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催促他出去：“你进来很久了，佣人会说闲话。”

江窈目光深邃，

半晌，他很是慢条斯理地开口：“她们都过来人，应该早就猜到了。”

裴樾猜他故意的。

她起身时故意辗过去，把他那儿弄痛，但是江窈却并未动怒，只是黑眸染得更深，总归带了些欲色。

……

这段偷来的相处，除了温馨，还有彼此心照不宣的暧昧。

即使他们曾经做过夫妻，但是分开好几年了，总归新鲜。

夜晚，孩子们睡着了，阿姨照顾着。

裴樾在客房洗了澡，抹了保养品，随意穿了件真丝睡衣敲门进江窈的卧室。

她没想多，敲了门就推门而入。

卧室里，不只是江窈，还有两个男性护工。

他们正准备服侍江窈洗澡。

江窈身上衬衣，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白皙紧实的肌肤。他坐在轮椅上很自然地跟护理说话，他的样子像是习惯了这样的服侍。

但是，当他对上裴樾的目光时。

他的黑眸狠狠一缩，让裴樾知道他并未习惯……或许身上的残疾对于江窈来说，永远习惯不了。

裴樾了解他。

在他开口之前，她先开的口，她很温和地叫那两个护工离开，她说：“我来照顾陆先生。”

那两人，不知所措。

江窈死死盯着裴樾，此时他难堪至极，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让裴樾看见这个。

他目光盯着裴樾，话却是对着身边两个护工说的：“你们先出去。”

那两人都是陆氏医院的。

闻言，不敢多瞧，就这么地退了出去。

卧室里只剩下江窈跟裴樾两个人，空气安静得可怕，此时裴樾也拿不准江窈会不会发火……他有多骄傲，她最清楚。

灯光软媚，江窈抬手，继续解开衬衣扣子。

等到全部解开了，他注视着门口的裴樾，嗓音微哑：“不是说要照顾我吗？怎么不过来？”

裴樾连忙过去。

她半蹲在他面前，手掌平放在他膝盖上，仰头看他。

江窈闻见她身上香味，伸手碰了碰她的薄肩，轻声问：“你洗过澡了？”

裴樾嗯了一声。

她将他推到浴室，她轻轻抽开他的皮带，又花了很大的力气褪去他的长裤……当她要将他那件薄小的黑色内裤脱掉时，江窈轻轻按住她的手。

他居高临下注视她的眼，很认真地说：“裴樾，我的双腿一点知觉都没有！如果想洗澡，必须有两个成年护工照顾……”

他怕她难过。

说完这些，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裴樾半跪在他跟前，他不想她难过，但是她怎么会不难过……

她轻伏在他怀里，青丝顺着他的双腿垂落，这一刻她看起来很乖顺，就像是从前一样，是江窈的小妻子。

江窈忍不住摸她黑色长发。

她才30出头，她这样年轻，他怎么忍心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良久，他很温柔地说：“叫护工进来吧！”

裴樾没再坚持。

她将身上衣裳系好，又在衣帽间里拿了江窈一件西装外套穿上，这才走去打开门。

那两个护工还在，看见裴樾都叫了声：“陆太太。”

裴樾眼睛有些红，

但她忍着，用很平常的语气说：“你们帮先生洗澡吧！”

江窈洗澡时，她就在外面的起居室里看书，这一小段时间无论对江窈，还是对裴樾，都是煎熬的……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如果跟他在一起，要接受的事情很多。

裴樾不怕辛苦，她只怕伤了江窈的自尊心。

两个护理很专业，

半小时后，江窈清清爽爽地靠在床头，他们又将浴室收拾了才离开……当然，有两名男性护理在卧室里，裴樾也是不方便的。

她等他们离开，她才进去。

卧室里没有开吊灯，江窈只开了一盏阅读灯，见她进来他朝着她伸出手，叫她躺到他身边……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裴樾走过去，躺在他身边。

她窝在他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清爽味道，江窈手掌拥着她的薄肩，轻轻地抚摸，不带任何的欲色……

半晌，他嗓音带了一丝沙哑：“你也看见了！我连洗澡都需要人服侍，裴樾，跟林双在一起，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裴樾把脸埋得深了些。

她没有反驳，她只是贴着他温热的肌肤，震颤着声音问他：“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呢？江窈，你把自己当成我的入幕之宾吗？你现在都能忍受跟旁人共享女人了吗？你有这么大方了？”

她的尾音带了些哭意。

她难过的样子，有种脆弱的美感，江窈向来是喜欢的。

他侧过身子，温柔地为她擦掉眼泪，他什么都没有说，说了只会让彼此更伤感……

就在这伤感的时候，江窈手机响了。

电话是秦秘书打的，是公司的一些事务，江窈接了手机以后便坐了起来，语气淡淡地交流着，他的目光垂眸，一直看着床上的裴樾。

裴樾想起来，江窈将手机夹在耳侧，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后来，他简短了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再度躺下他跟她说：“工作上的事情。”

裴樾正要说话，

他长臂一伸将灯给熄了，他在黑暗中拥着她，很温柔地说：“我们说说话，裴樾，我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了！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他实在贪恋这种感觉。

灯熄掉，世界静止，就像是裴樾仍是他的妻子……什么林双，什么孟燕回、什么贺季棠通通不存在。

他甚至握住她的手掌。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把她当成妻子。

裴樾靠近他，

她将小脸搁在他的肩侧，轻声说：“今天早晨，言言跟我说别的小朋友都开学了，她也想上学。江窈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江窈低头，在黑暗里看她：“都办好了！明天是周一，我们带小陆言过去面试？把小陆群也带上，那间幼儿园挺严谨的，很看重家庭氛围。”

裴樾不信有他办不了的事儿。

但他这样说，她也没有反对，她一直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话……说她在香市的生活，说她的事业，偶尔也提提林萧跟范先生的事儿。

从前，他们从未这样，像是老夫老妻般闲聊。

夜深的时候，他们抵颈而眠。

……

第二天清早。

裴樾醒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