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动了，想现在就能出现在家里，陪在你身边。】

虞笙懒得理他，直接退出了微信页面。

看着新手机，她有点犹豫。

既然过年的时候要拜访，那她现在给爸妈打电话，应该不过分吧？

等待电话的时间明明只要几秒，她却觉得十分漫长。

“喂？”

听到凌擎的声音，虞笙准备好的说辞突然哽在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擎又问了一句：“你好，哪位？”

虞笙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挂断了电话。

第19章

她都叫不出一句‘叔叔’。

虞笙无力倒在沙发上，她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爸妈叫叔叔阿姨。

她真的做不到。

被这样的现实打击到，她躺在沙发上，一动一动望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深夜沈柏舟回到家。

汽车在院子里停下，引擎声消失。

虞笙从沙发上起身，摸黑去开了灯。

刚才还一片漆黑的宅子，顿时灯火通明。

沈柏舟裹着淡淡寒气进门，看到虞笙：“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没睡。”

发觉她情绪不对，沈柏舟很快脱掉外套靠近她。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伸手想捧她的脸，被她轻轻躲开。

虞笙直言：“下午给我爸打了电话。”

后面她没继续说，沈柏舟却已经懂了。

他很快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做得很好，虞笙。”

“可是我都不敢跟爸爸说话。”她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闭上眼也止不住眼泪掉下。

虞笙松懈下来，靠在沈柏舟怀里哭了许久。

沈柏舟什么都没说，安静陪着她。

等她自己慢慢收拾好情绪，

“我们明天就去看爸妈，好不好？”

虞笙红肿着眼，仰头看他。

沈柏舟心间泛疼，柔情答应：“好，我们明天就去。”

……

第二天一早，沈柏舟和虞笙一同出发前往凌家。

离凌家越近，虞笙就越紧张，还要打开窗户透气。

沈柏舟踩了几次刹车，都问她要不要改天。

“我想抽烟，沈柏舟，我冷静不了。”

虞笙快要急哭了。

她从在邱卓蕊身体里醒来，就再没吸过一次烟，现在手抖得不行，急切需要香烟安抚情绪。

沈柏舟一板一眼拒绝：“不可以。”

“沈柏舟……”

“你现在吸烟，待会儿到了会被闻到味道。”

凌父凌母知道他不抽烟，到时候就算想推到他身上都不行。

虞笙之前在凌家的时候也不敢吸烟，每次也要躲到家外面。

现在沈柏舟这样说，她确实担心。

沈柏舟直接在路边把车停下，给虞笙戴上围巾和帽子。

“这里离你家不远了，我们下车走过去。”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能陪着虞笙，让她冷静下来的方法。

虞笙没反对，下车后被沈柏舟拉着手，她也没脑容量思考其他，和沈柏舟并肩走到凌家。

到了门口，她都还在大口喘气，努力调整好心情。

沈柏舟一直等到她说可以，才和她一起走进凌家。

沈柏舟拉着她和凌父凌母打招呼。

刚坐下，一直说不出话的虞笙又觉得有点想哭。

“我……”虞笙张了张嘴，声音又开始哽咽。

凌父凌母的视线看过来，她有些受不了，很快背过身去。

无论沈柏舟怎么拍她的背，她都觉得自己冷静不了。

“抱歉。”

虞笙很快朝外走去，躲到外面冷静。

凌母以为她还沉浸在之前的悲伤情绪里，调节不好心情。

还语重心长叮嘱沈柏舟：“小邱的状况不太对，要当心她的情绪，如果病了，一定要及时就医。”

她知道失去孩子有多痛，也能体会邱卓蕊的心情。

只怕邱卓蕊还这么年轻，会想不开。

沈柏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先应下：“我会的。”

“小邱是个可怜孩子。”凌擎也忍不住感叹。

虽然他们都知道，虞笙病危之前，和他们一同被困在了电梯里。

邱卓蕊先出去，却还是流产了。

虞笙晚被救出，病情恶化厉害，才像是被催了命一般，离开得突然。

一开始他们也想怨，可最后他们也不知道能怨谁。

虞笙的病情已经无力回天，有没有这一遭，或许都改变不了什么结局。

更何况邱卓蕊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nmzl

大家都是可怜人罢了。

沈柏舟看到虞笙这样，心也沉到谷底。

他一直忘了关注，虞笙的情绪。

第20章

虞笙在门外吹着冷风，突然收到沈柏舟的消息。

【先去便利店待会儿吧，晚点我来找你吃饭。】

她长舒一口气，裹紧外套去了巷口的便利店。

一连抽了好几根烟，她的手才终于不抖了。

沈柏舟找来的时候，她面前已经有了四五颗烟头。

他想说什么，但想到虞笙的情绪实在不稳定，又忍下了。

“待会儿要陪你爸妈吃饭，你考虑一下。”

如果她还是不行，他会马上带她离开。

虞笙知道就算现在离开，沈柏舟也一定会和她爸妈解释清楚。

只是她觉得，她那么想看一眼爸妈，人都已经到了。

难道还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吗？

当然不行。

虞笙抬头，恳切道：“我想和他们一起吃饭。”

等身上味道都散得差不多，虞笙才和沈柏舟手拉手回到凌家。

“刚才我情绪有些失控，抱歉。”

“祝……你们新年快乐。”

虞笙还是叫不出叔叔阿姨，只能省略掉称呼。

凌父凌母本来就不讨厌邱卓蕊，现在‘邱卓蕊’还能和沈柏舟一起来陪他们吃饭，他们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

一顿饭大家都有说有笑，自从虞笙离世，凌家的餐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分别的时候，虞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和沈柏舟一定会常来看你们的。”

“好好。”

凌母拉着她的手，拍着她的手背，“一定要注意身体，你还年轻，现在养好身体，孩子很快还会再有的。”

虞笙抿唇点头，争分夺秒地贪恋这份美好。

沈柏舟牵着她的手离开巷子，离车停的地方还有段距离。

两个人不赶时间，慢慢走着。

“虞笙，如果离开苏州才会让你快乐一点，我愿意支持你。”

沈柏舟突然道。

虞笙看向他，觉得他似乎还有话要说。

果然，下一秒沈柏舟就说了句让她兴奋不已的话。

“我们回一趟邱家吧，把你护照……拿出来。”

沈柏舟的停顿让虞笙想笑，又觉得十分感动。

要他接受她的离开，其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他能主动提出来，心里也一定做了很大的取舍。

“很意外？”

“有一点。”虞笙没否认。

“之前是我忽略了，比起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更不想你难过。”

沈柏舟偏头看向她：“所以虞笙，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忘了我。”

虞笙静静看着他，他叫的是她的名字，不是邱卓蕊的。

这是不是说明，他分得清她现在是谁。

他就是在和她说话，而不是她的皮囊。

“沈柏舟，如果你把我当作邱卓蕊，我不会爱你的。”

沈柏舟突然上前抱住她，十分用力，像要把她融进他的骨血。

“从你醒来那一天开始，你就不是邱卓蕊了，你是虞笙，我一直都知道。”

他爱的人也是虞笙。

从来都不是邱卓蕊。

虞笙被抱得喘不过气，扯开他的胳膊。

理了理围巾，遮住自己发热的脸颊。

“赶紧上车，冷死了。”

温情氛围好似变得有些尴尬，上车时，沈柏舟很快又改变了氛围。

“要不我把邱家地图画给你，你去找护照。”

虞笙反问：“为什么不是你去？”

“那你选，是和邱卓蕊爸妈说话，还是按地图找护照。”

虞笙瞪他。

“沈柏舟，你故意的吧？”

这两种选择，怎么看都只是针对她而已。

第21章

沈柏舟还在声情并茂：“我真的努力了，要不你也努力一下？”

虞笙：“大过年的，别逼我扇你。”

知道虞笙真的能扇自己巴掌，沈柏舟也不敢再说什么。

驱车回了家。

年三十，两人一同回了陆家。

陆父陆母都很开心。

“家里多一个人就是热闹。”

“小邱，这是给你的红包。”

陆父陆母都递过来一个大大的红包，虞笙笑着接下，很快道谢。

“谢谢伯……谢谢爸妈。”

“好，好。”陆母开心得不得了，“还是女儿好。”

沈柏舟在一旁毫无反应。

这样的过年红包，以前给虞笙，没有他的份。

现在他结婚了，红包也只给‘邱卓蕊’，他还是没有。

还好他已经习惯了。

餐间，陆父陆母问之后的假期要做什么。

沈柏舟直言不讳：“昨天去叔叔阿姨家陪他们吃饭了，决定去邱家之前先去看一眼虞笙。”

陆父陆母很快对视一眼，短暂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陆父瞥了沈柏舟一眼，不是很想理他。

陆母赶紧给‘邱卓蕊’夹菜，生怕她多想。

饭后，陆母趁邱卓蕊去洗手间时，把沈柏舟拉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