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楼梯间的时候她是真的快受不了了，推也推不开，晃了晃不动，最后只能咬他。

　　但一开始她咬的不重，他好像还以为自己在跟他闹着玩，也轻轻咬回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对这个也没什么概念，然后就……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曲棠闷声愧疚道。

　　“啊？还有下次啊。”楼蕴故意逗她。

　　曲棠：“……”

　　曲棠不太想跟他再说这个，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我要去看外婆了，你自己处理一下再进来吧。”

　　她说完，快步往前走。

　　楼蕴站在原地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

　　曲棠敲门进病房，外婆正躺在病床上，表情有些茫然地四处看。

　　两个看护在一旁，看见曲棠进来，开口交代了几句外婆的情况就退了出去。

　　曲棠看着病床上的人，拉了张椅子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小声开口叫她，

　　“外婆，我是星星。”

　　老太太灰色的眼珠有些浑浊，只茫然的看着她，

　　“星星是谁啊？”

　　曲棠心口微滞，但还是笑了下，耐心给她解释，

　　“星星是您的外孙女呀，是您的宝贝星星。”

　　老太太表情麻木，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曲棠心脏重重往下跌。

　　早在手术之前靳词就说过，做完手术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而且因为是脑部手术，很可能还会对外婆的阿兹海默症有影响。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没关系。”曲棠伸手牵住老太太的手。

　　打着吊针、布满皱纹的手掌，跟小时候记忆里每次牵着自己上下学的手掌是同样的温度。

　　“我记得就好，我帮您记得。”曲棠笑着看病床上的老太太。

　　“扣扣——”敲门声从病房外面响起。

　　曲棠回头看了眼，是楼蕴。

　　楼蕴进门，抱着一束花和果篮，他直接放在沙发上，往病床这边走，

　　“外婆。”

　　老太太表情茫然，只盯着前面空白的墙壁，不知道在看什么。

　　曲棠仰头看他，挤出一丝笑，语气尽量轻松，

　　“外婆的记忆力好像更差了，她好像不记得我了。”

　　楼蕴沉默片刻，没有说话，在她旁边蹲下身，也伸手去握住外婆的手，

　　“外婆，我是楼蕴。星星的男朋友。”

　　曲棠侧头看他。

　　他神情平静，侧头看了眼曲棠，继续淡道，

　　“以后我会跟星星一起照顾您，也会帮您照顾好她。”

　　老太太似乎有所反应，有些迟缓的转过头，眼神落在他身上，灰色浑浊的眼睛看向他的脸，盯着看了两秒，似乎想到什么，开口叫出一个名字，

　　“曲远啊，你怎么又来了。”

　　曲棠微愣，曲远是她父亲的名字。

　　外婆好像认错人了。

　　“外婆，你认错人了。”曲棠握着老太太的手，温声开口。

　　老太太根本不理，只有些生气的甩开楼蕴的手，

　　“赶紧走，走走走，以后少来我家。”

　　“外婆……”曲棠有些无奈，转头看楼蕴，“外婆好像把你认成我爸爸了，她现在的记忆好像回到我出生之前了。”

　　楼蕴面色很平静，侧头看她，轻描淡写笑了下，

　　“嗯，没关系。”

　　“不过好奇怪，”曲棠转头看病床上开始自言自语的老太太，“外婆已经很多年没有提到过他了，因为她一直很不喜欢我爸爸，也不赞同他们在一起，现在居然还记得他。”

　　说到这里曲棠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她记忆中对曲远其实也没太多的记忆，曲远是消防员，大部分时间都很忙，小时候每次家长会都只有妈妈，爸爸永远在忙着救人，所有人都说他很伟大，但小曲棠并不懂什么叫伟大，她更羡慕那些有爸爸陪伴的小朋友。

　　直到后来，爸爸因公殉职。

　　他好像变得更伟大了，成为了只留在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爸爸妈妈的感情很好，曲远去世以后，妈妈也跟着走了。

　　外婆带着她长大，这些年外婆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父母，很多时候曲棠是能感觉到外婆对爸爸是有恨意在的，普通老人根本无法理解，一个有家庭有女儿有妻子的人，怎么会为了救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小男孩而丧命。

　　楼蕴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脸上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只很淡地笑了下，“嗯，或许叔叔是个很好的人。”

　　曲棠愣了下，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对他其实都没有什么印象。”

　　楼蕴笑了笑，视线淡淡看向她，神情平静道，“猜的。”

　　——

　　还有一更还没写完，临时要出门有点事情，还是明天上午更新吧啊啊啊，我梳理一下后面的大纲，应该20万字内破镜，要不然再写下去30万可能就完结不了了……

第71章 红黑纹身

　　老太太刚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曲棠没有在病房待太久，等老太太睡着了才跟楼蕴一起出去。

　　前两天为了准备老太太出院的事情，家里买了不少东西，但都还没有收拾。

　　“我想回家把外婆的东西整理一下。”曲棠看向楼蕴。

　　楼蕴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很淡地弯了下唇角，“好，先吃个饭再回去？”

　　曲棠侧头看着他，感觉他好像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早餐和午餐刚好可以一起吃。

　　医院对面的商业广场人不算多，工作日上午，加上这两天天气温度又有所回升，不少人都不太愿意出门了。

　　曲棠没什么胃口，又考虑到担心人太多对楼蕴可能不太好，最后两个人找了一家人看上去不怎么多的家常菜餐厅。

　　推门进去的时候餐厅里只有两三个人客人。

　　两个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老板很快走过来把菜单递过来。

　　店里大部分都是家常菜这些，曲棠点了两个口味清淡的菜，楼蕴低头倒了两杯温热的荞麦茶递给她。

　　“谢谢。”曲棠准备帮他一起点了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楼蕴喜欢吃什么。

　　她动作顿了下，抬头看他，“你想吃什么？”

　　楼蕴神色淡淡，喝了口荞麦茶，“你点就好。”

　　曲棠抿唇，还是把菜单递过去，“你点你爱吃的，下次我会记住的。”

　　楼蕴微顿，轻轻挑眉看她，“什么意思？”

　　曲棠抵着手上的铅笔，看着他道，

　　“因为每次跟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你都知道我爱吃什么，但我好像根本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楼蕴视线盯着她看了两秒，很轻地笑了下，接过菜单，“好。”

　　他低头，勾选了几道菜，然后M.L.Z.L.将菜单递回去。

　　曲棠接过，低头认真地看，记住他的口味，然后才把菜单递给老板。

　　店里人不多，菜上得很快。

　　楼蕴早已经帮她拆开餐具，又用热水烫完递给她。

　　曲棠低头喝了两口汤，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他，

　　“等会儿我们回家的路上去宠物医院看看小橘吧。”

　　楼蕴低头帮她剥虾，点头，“嗯。”

　　曲棠吃了口碗里的虾，视线在餐桌上扫了眼，忽然发现，好像全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楼蕴后面点的几道也是她爱吃的，看来两个人口味还是有些重叠的。

　　从餐厅出来楼蕴开车回家的路上特地从宠物医院那条路经过，进去看小橘之前曲棠特地跑到宠物医院隔壁专门卖宠物零食的小店买了几盒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