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
车辆缓缓停下。
徐时曦转头，凌棠又打了个哈欠，双臂懒懒地搭在方向盘上，朦胧无力地望着前方的红绿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你昨天熬夜到几点？”
凌棠转头，睁着朦胧的眼睛看她，“凌晨3点？我也不太确定，早上醒来的时候，电视剧已经播到……忘了，多少集了。”
徐时曦：“……”
她好心提醒，“其实，你可以不来的，你喊你们家司机来接我，一样的。”
“昨天你不是说陈姨不让你一个人行动嘛？”凌棠又打了个哈欠。
“对啊。”徐时曦看她，“但是你家司机，不就可以代表你嘛？”
凌棠：“……”
“靠！”
紧接着，凌棠说了那句经典的话，“来的来了，我送你过去吧。到时候，找个酒店睡了一觉。”
凌棠把人送到画展门口，“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把你送回去。”
“不用，我到时候自己回去就行。”
“我都送你来了，还怕送你回去？正好，也让陈姨相信我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
“……”
徐时曦走入美术馆内，进入二楼的画展，悠闲地逛着挂在墙壁上的画作。
她刚逛完一个厅，转向另一个厅，身后传来匆忙的跑步声。
紧接着，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转头，是气喘吁吁的凌棠。
“不是……”凌棠喘着大气，捂着心脏，可能是因为熬夜的影响，她的心脏跳得飞快，“你怎么不接电话？”
徐时曦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事啊？我手机静音了……你不是去酒店了嘛？怎么又跑回来了？”
凌棠喘着气，“我本来是去酒店的，结果看见了张宪礼。”
徐时曦：“……”阴魂不散，这词是专门为他定制的吧。
凌棠继续喘着气说，“所以，我就回来了。”
“没事。他应该不会干嘛，周围这么多人。要不你去睡吧？到时候我去酒店找你。”
“不行。”
虽然徐时曦没事，但是那天她没能及时去救徐时曦，凌棠心中还是有愧疚，“我在这陪你。到时候，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陈姨会骂死我的。”
“行。这里不大，应该很快就看完了。看完之后，我们就回去。”
徐时曦转身，准备继续参观，当目光触及到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三人时，表情一下就变得微妙起来。
纪淮安身着白衣黑裤，那个曾经在招生时见过的女生穿着一袭白裙，像是特意搭的情侣装。
男帅女美，中间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看上去真像个幸福的一家子。
凌棠也看见了那三个人，凑在她耳旁，“这就是那个童养媳。”
徐时曦转头看向她，后者生怕她没听见似的，还强调似地朝她点点头。
徐时曦：“……”
徐时曦侧身，在她耳边说，“你有本事当着她面说她是个童养媳，你看人家骂不骂你？”
徐时曦本意是提醒凌棠，不要这么喊那个女生，哪成想，凌棠那熬夜过度的脑子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视线瞥向她，语气认真，“不会，她不会骂人。她应该会哭，然后纪淮安的妈妈会来找我算账。”
徐时曦：“……”
而在展览厅的那头，纪淮安是第一个注意到不远处在窃窃私语的两人。
徐时曦穿着一袭棕色的无袖直筒裙，肩上背了个布包，胸前有竖向的褶皱，手臂纤长白皙，黑发慵懒地扎在脑后，正侧着脸和凌棠说话。
整个人比平常明媚的样子，多了一分温婉。
纪淮安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身旁认真观赏墙上画作的小西和杨依柔，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接着他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小西后背，示意她看那边。
徐时曦转头时，就看见兴冲冲朝她跑过来的小西。
徐时曦接住了她，小西仰头，兴高采烈地喊她，“小曦姐姐！”
接着又看向旁边的凌棠，“棠棠姐姐！”
徐时曦笑着，“嗯。”
凌棠也笑了一下。
“小曦姐姐，小川在不在啊？”
徐时曦半蹲在小西面前，“小川今天没来哦。”
“好吧。”小西难掩失落。
这时，另外两人也走了过来。
纪淮安低头看了眼小西，后者听话地回到了纪淮安的身边。
徐时曦站起来，对两人笑着，贝齿微露，明媚阳光。
“真巧啊，”徐时曦说这话时，看的是纪淮安，话中似乎意有所指，“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们。”
接着徐时曦看向那个女生，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同等的明媚，“你还记得我嘛？之前招生的时候，我们一起吃过饭。我叫徐时曦，你叫什么？”
“杨依柔。”徐时曦笑得太过有感染力，杨依柔被她带得笑容都比平时大了不少。
“既然这么巧，那我们加个微信吧？”徐时曦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好啊。”杨依柔还挺喜欢徐时曦这种爽朗的性子。
凌棠站在一旁，疑惑不解地看着徐时曦这一举动。
加情敌，这是什么操作？
而徐时曦对面的纪淮安，微扬着下巴，神情玩味地盯着她。
两人加完微信，徐时曦望着杨依柔，从和纪淮安说完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后，她就再也没看过纪淮安，“之前吃饭的时候，就感觉你们关系好像不一般，你们是情侣嘛？”
杨依柔脸一红，刚想说话，旁边就先传来一声，“不是。”
徐时曦看向纪淮安，后者镇定自若地望向她，神色如常，眼中却带着“我看穿了你心中想法”似有似无的意味。
两人视线对上，徐时曦心中像是有羽毛拂过，痒痒的。
她其实还挺喜欢纪淮安这幅样子的。
但是表面上，徐时曦扬着嘴角，笑得单纯又大方，像是没有读懂他的眼神，而是看向了杨依柔。
杨依柔即使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心中的情绪，但是下落的嘴角，略微低的声音都泄露了她的内心，“不是。”
徐时曦微微点头，单相思。
懂了。
徐时曦半弯下腰，看向无聊玩着手指的小西，“小西。小川今天和他妈妈一起去游乐园了。那游乐园距离这不远，要是你下午没事的话，可以去找他。”
“真的吗？真的吗？”小西眼中一下就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