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菀踉踉跄跄的被迫跟在两人身后，直到爬上山顶最高的位置。

这是乔思的墓地所在，季厌之曾说，乔思最爱站在高处看风景，所以才会替她选了这样的风水宝地。

墓碑上她的照片笑靥如花，清澈的眼眸灵动璀璨，和目光呆滞的盛云菀对比鲜明。

在监狱里的这些年，早就磨灭掉了她所有的光亮。

季厌之拧着眉头，眼眸中是无尽的恨意与厌恶。

“跪下！”

“给思思磕头，磕到见血为止！”

耳边凉薄的嗓音，让盛云菀浑身一颤，下一秒谭庚礼便直接上前，摁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跪在了乔思的墓碑前。

“盛云菀……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吧？”

代价？她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大吗？

她的手被废了，腿被打残；

她的研究生保送资格被取消，大好的前途没了；

她在牢狱被硬生生灌下开水，嗓子毁了。

如季厌之和谭庚礼所愿，如今她已是废人一个。

可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她只是在乔思被欺负的时候，伸出自己的手，将她拉出了火坑，拉入了自己的圈子。

然后，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人心中的天平，一步一步倾向她。

甚至最后因为她，而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可是，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盛云菀含泪凄惨一笑，然后弯腰重重的将头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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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唯一的希望

“是我错了……”

她麻木的一下一下将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痛一般，额头很快便见了血，可她还是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

“对不起，是我错……”

“都是我的错……”

是她错，是她错了！

她不该喜欢季厌之，不该和谭庚礼做朋友，更不该认识乔思！

身边季厌之看着眼前人卑微到尘埃的模样，冷漠的眼眸不禁微微拧了拧。

什么时候，盛云菀竟然变得这般软弱卑微？

印象中的她，高傲的像是白天鹅，任何时候都高高扬起自己的头。

那样热情骄傲的她，和乔思的柔弱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啊，就是这样的她，才会因为嫉妒乔思，恶毒的派人凌辱她，而又逼得她跳海自杀。

如今的她，眸中的光早就消失殆尽，像是个机器一般，将自己磕得头破血流。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思思再也不可能回来，她终究是害死了一条无辜的人命。

在墓地给乔思磕头道歉以后，盛云菀被季厌之和谭庚礼带去了苏市最大的娱乐会所帝豪酒吧。

“盛云菀，要是不想你的父母出什么意外，就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

谭庚礼冷冷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跟着季厌之扬长而去。

这里是她曾经最不喜欢的地方，当年乔思因为没有学费，在这儿兼职，还被她数落了好久。

原本是一番好心，不忍看她被那些男人吃豆腐，不知怎地乔思便在她面前痛哭起来。

她说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能体会穷苦人家的辛苦。

后来，更是惹得季厌之和谭庚礼连番安慰她，怒斥盛云菀，最后以她亲自给乔思道歉结束了这场纷争。

为了让她感同身受乔思受过的苦，所以他们两人亲手将她丢进她最厌恶的地方。

盛云菀缩在角落里，雪水融化了，浑身冻得像是冰块一般，几乎失去知觉。

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一般……

她从来没想过，这世间最深的痛，竟然会来源于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现在，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沈妄的身上。

沈妄，他会来救自己的吧！

沈家，季家，周家在苏市三足鼎立。

只要沈妄开口，季厌之和谭庚礼也会给他三分颜面。

这些年，也只有他在乔思和自己之间，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

他总是痞痞的坏笑着安慰她：“小爷是什么眼光？乔思什么，在小爷眼里她根本不能和你比。”

甚至在乔思死去后，只有他坚定的站在季厌之面前，无视他和谭庚礼的质疑和怒火，说出那句。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阿希。”

他让她等他，他会找到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

五年了，她就靠着这份信念，在无数个痛不欲生的夜里，艰难度过。

华灯初上，帝豪酒吧的夜生活也正式开始。

盛云菀被几个人不耐烦的推搡着，来到更衣室，随手拿了一件皱巴巴的工作服扔到她的面前。

“穿上这个，和我们一起出去。”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工作服，紧悬着的心这才微微缓和了些。

那只是一套服务员正常的工作服，并不暴露。

见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旁人嘲笑道。

“盛云菀，你不会以为季总会让你这样的货色和我们一起工作吧？就你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服务员都是抬举你了。”

是啊，如今的她瘦得脱了相，一开口声音如同破弦，难听至极，季厌之怎么会让她这样的人，毁了帝豪酒吧的名声。

跟在长相身材都十分优越的年轻女子身后，盛云菀被带到了酒吧顶层的私人包间。

那是整个苏市权贵才能涉足的金字塔顶端，站在那儿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更能将帝豪酒吧里形形色色尽收眼底。

前人敲了敲门，盛云菀低着头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包间里的空调开得极高，如同炎炎夏日，见到她出现，包间沉寂了一瞬，然后顿时爆笑如雷。

第四章 毁灭

“原来这就是季少给我们准备的演出啊！精彩精彩！”

“你们看！宋大小姐真的出狱了，还在帝豪酒吧做服务员呢！”

“哈哈哈！当初她不是对这个地方嗤之以鼻吗？怎么如今屈尊降贵到这种地方来？”

“你们忘记了？宋家破产了，宋家那两个老东西如今在天桥底下当乞丐呢，她不来这种地方，怎么养家糊口？”

耳边闹哄哄的，充斥着众人的嘲讽和讥笑，盛云菀畏畏缩缩的站在角落里，一看也不敢看他们一眼。

包间里都是些“老熟人”，苏市的权贵公子哥汇聚一堂，季厌之沉默着坐在沙发最中心位置，手中轻轻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