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在手机屏幕上，裴初岁微笑着，缓缓伸手握向虚空，那里，好像有谁穿着白衬衫冲她走来——

“齐司……”

与此同时，‘滴滴’，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系统死亡报幕——

【00:00:00】

第10章

月色明朗的夜，忽然暗了下来。

像是在祭奠什么。

陆宅，婚房内。

齐司揉着眉心，坐在沙发上醒酒，莫名心神不宁。

“阿瑞宁……”

不远处传来娇喊，他抬头看去就见慕晓晓换下洁白婚纱，穿着一套大红露骨的睡裙走来。

可他却莫名想到了裴初岁。

初见时，她就穿着一身大红裙，明艳娇媚冲他示爱：“陆总，我为你而来，我的心愿是成为你的新娘。”

齐司骤然捂住心口，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骤然离去。

而此刻，慕晓晓正羞红着脸靠近，缓缓送上自己的红唇：“阿瑞宁，我终林成为了你的新娘。”

齐司下意识推开人。

“阿瑞宁？”

“我有些不舒服，你先休息。”齐司拧眉起身，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要去哪里？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

顶着慕晓晓的不可思议，齐司迅速出门，开车离开。

心头说不清的躁，令他一脚油门把车速踩得飞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然开到了曾和裴初岁生活的房子。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时，不远处的绿化带突然传来说话声——

“大哥，我们都在这蹲了一天一夜了，也不见裴初岁回来，陆总都娶了她姐，木已成舟，她真的还会来这搞事吗？”

“错不了，裴初岁故意挑在陆总婚礼的时候搞出‘吐血’热搜，以她的执着，只要不死，绝对会回来继续搞事。”

“诶，你们说裴初岁到底怎么想的，拿了十亿的分手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行？搞了这一波，名声臭了，事业毁了，她图什么？”

是啊，图什么？

听话了五年，不是挺好，贪得无厌的人，齐司历来最厌烦。

可这一次，心里明明想着厌恶，他却鬼使神差把车开进别墅，开门进了屋。

屋子几天没有住人，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

玄关吧台上依旧放着一个12寸的相框，里面是裴初岁穿着一身高定纯白礼服，对着镜头笑的温婉。

他还记得，他当时在她手机里看到这张照片时，随口评价：“你这张照片很不错，很像晓晓。”8

她那会儿说：“那我把它洗出来放在门口，让你每天进屋一眼就看到我好不好？”

可现在仔细再看这照片，他却觉得不怎么样。

裴初岁天生狐狸眼，艳丽魅惑，其实更适合红色。

“叮铃——”

有风吹进，风铃作响。

“裴初岁！”

齐司转身疾步冲向门口，却发现门口站着慕晓晓。

“你怎么来了？”话里有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失落。

慕晓晓心头咯噔，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相框，一眼认出来那人是裴初岁。

瞬间红了眼：“阿瑞宁，你进这里被狗仔拍到发布到网上了……”

她冲进屋抱住男人，苍白着脸仰头含泪望着男人：“阿瑞宁，我害怕……”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妹妹了吧？”

女人含情惶恐，一点点压过了齐司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他抱着人，一字一句安慰——

“怎么可能，我绝不会爱上裴初岁那种女人。”

男人的笃定，消除了慕晓晓的慌乱，而齐司自己的那股莫名烦躁，则被他压回了心底。

他们一起回了新房，没再提及裴初岁。

在这之后，齐司照常上班。

但接下来三天他工作异常忙碌，没回去一次。

这晚，他刚刚审核完新项目，靠在办公椅上休息小憩——

一阵白光闪过，齐司竟看见裴初岁站在门边。

他正要呵斥，就见裴初岁笑着说：“陆总，我来跟你道别了。”

之前埋下的焦躁如野火般升腾，齐司不耐扯了下领带：“什么道别？你爸妈都在海城，你能去哪？”

她忽然呕血，鲜红刺痛了齐司的眼：“你怎么了？”

他慌张起身冲过去，可裴初岁的身影却忽然飘远。

她不停的呕血，断断续续说：“如你所愿，我死了……”

“裴初岁！”齐司大喊着惊醒。

环顾四周，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哪有什么裴初岁。

后背一阵冷汗，他捂住心口大口喘息，梦中的心悸慌张蔓延到现实，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压不住。

他打开手机，才发现裴初岁自分手那天起，再也没给他发过消息。

调出消费记录，也发现给裴初岁的那张黑卡扣款信息，已经三天没更新。

她这是要憋什么招？

办公室门忽然被猛地推开，助理慌张走进，焦急递上平板。

“总裁，热搜又爆了，是裴初岁的！”

齐司心头一紧，迅速接过平板。

只见此刻，微博首页带着【爆】字的词条霸榜——

#裴初岁往日手稿曝光#

#裴初岁绝症病例曝光#

#经纪人曝出通话记录！裴初岁直言活够了！#

#裴初岁被删微博记录曝光#

一条接着一条攀上热搜！

最后，赵澜的一句质问忽然空降热搜榜第一——

【裴初岁在孤儿院长大，林家哪来的断绝关系一说？你们偷着意舒的曲子偏帮慕晓晓，良心不痛吗？！】

齐司第一反应是，裴初岁又作秀。

她那种人，怎么舍得死呢？

他快速翻开通讯录，第一次主动给裴初岁打电话。

绷着心，抿紧唇，手莫名有些抖，他点了几次才按下号码。

“嘟——”

电话很快接通，齐司的心刚一放松：“裴初岁，你……”

可对面接话的却是一个男人：“你好，你是机主的家人吗？死者的遗体已经火化好了，请前来殡仪馆办手续吧。”

第11章

齐司握着手机的手一顿，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

电话那头等了半天没等来后续，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齐司却咬紧牙根不满的皱眉：“还没玩够？裴初岁，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拉着全世界陪你演戏不成！”

齐司怒极，挂了电话冲出办公室开车一路直奔殡仪馆而去。

他倒要看看，裴初岁还能玩什么把戏！

三十分钟的路程，齐司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殡仪馆门口，他才把车停好下来，就见赵澜抱着个四四方方的骨灰盒走出来，身侧还跟着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

齐司讥笑一声冲过去，怒不可遏：“怎么？我都来了，裴初岁还不肯来见我？”

警察闻声抬头，对男人的态度感到怀疑，却还是解释了一句：“接到群众的电话，我们在孤儿院发现了已故三天的林女士，很抱歉，您请节哀。”

“三天……”

赵澜捧着那骨灰盒眼睛哭到红肿，嗓子全哑了。

“仔细算算，夏夏走那天，陆总在干什么？哦，你在和你的青梅竹马举行婚礼，现在你可以宽心了……齐司，再没人会打扰你和慕晓晓了。”

“你住口！”

齐司心口猛然一跳，疼的他眉头死死拧做一团。

“裴初岁躲在哪儿了？你要她出来！她以为她还能骗到我？现在警察也被她收买了，她挺有本事啊！”3

“这位先生，还请你注意言行。”

为首的警察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我们绝不会拿人民群众的生死开玩笑。”

齐司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死死凝着赵澜身后的殡仪馆，双目逐渐染泪，变得猩红。

“裴初岁怎么可能死，她就躲在那里面是不是？你让她出来！她不就是想要钱，她要多少，你问她，她要多少！”

有好几次齐司都想冲进去，却被两位警察拦在了门外。

赵澜已经缓过神来，看着齐司那副魂不守舍的丽嘉摸样，红着眼出言讥讽：“你以为你的钱有多万能？齐司，裴初岁要不是喜欢你，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她如今死了！彻底死了！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去找你的慕晓晓，你这辈子都别再来打扰裴初岁！你给我滚！”

齐司被骂的哑口无言。

垂在身侧的五指紧紧握成一团，心口是难言的抽痛。

裴初岁，怎么可能会死？！她怎么会死！

警察查了孤儿院附近的监控，勘察了案发现场，没有陌生人员出入，没有打斗的痕迹，财务也都完好，基本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后续进行起来就简单的多。

只是，这事儿却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整个林家在一夜之间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

赵澜手上多得是林家人苛待裴初岁的证据，从被认回来到裴初岁去世——

林家人帮着慕晓晓窃取裴初岁的劳动成果，最后倒打一耙赚够了流量。

还有之前林家人给裴初岁发的信息截图，不少恶毒的嘲讽，全然不像是父母对女儿该说的字眼，可偏偏这些，裴初岁全受着了。

再加之那七位少爷连夜开直播为裴初岁澄清，当初的键盘侠全部倒戈，将枪刃对准了林家，对准了慕晓晓。

网上的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