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佳琪回头望了一眼：“看来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嗯。”我抿唇淡淡地应了声。

我想他很快会在我的墓前放一张请柬了吧。

这时，卢佳琪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楚萧。”她接了以后停顿了一下，“找到了？行，我们马上回去。”

“怎么了？”我问。

“阿姨说房子找到买家了，咱们回去收拾东西，先住宾馆，等手续好了就回海城。”

我直起身子，侧身凝望婚纱店的方向。

他的婚礼，我可能看不到了吧。

第十八章 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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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妈正在做饭，楚萧站在阳台打电话。

“阿姨，我们回来了。”卢佳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跑完马拉松一样瘫软着。

楚萧也挂了电话走了进来：“海城那边房子已经确定了，和我们一个小区，这边大概五六天就可以完事儿了。”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历。

六天以后，就要离开了么？

“眠眠？”

“啊？”我一惊，茫然地看着卢佳琪。

“你发生呆啊？”她奇怪地歪了歪头。

我抚了下假发的发尾，有些不自然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半年时间，我生病了，还和顾砚行离了婚，甚至“死”在他的生活里。

妈把菜端上了桌：“吃饭吧，这可是咱们最后一次在这房子里吃饭了。”

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她心中一定也是不舍的。

我走过去，揽住她的肩：“妈，没关系，以后我都陪着你。”

次日。

一大早，楚萧就开着车带着卢佳琪过来接我们。

我看了眼手机，踌躇了会儿才道：“佳琪，你和楚萧带着我妈先去，一会儿到了发个定位给我，我自己过去。”

“你去哪儿？”卢佳琪问。

“去买点东西。”我戴上口罩，理了下衣服便离开了。

我又走到了昨天那家婚纱店，橱窗里的那件拖尾婚纱还在。

我几乎记不清当时我是开心还是激动，可能更多的是迷惘。

顾砚行和我的约定让我无法去享受人生中那最重要的一天。

我调节着有些沉重的呼吸，看了几眼以后转过身去。

才走了没几步，一个打着电话的男人闷头撞到我的肩膀。

“嘭”的一声，他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我真觉我有些倒霉。

“对不起，我会赔给你的。”我将手机捡了起来，看向那男人。

当看见男人的长相时，我顿时愣住了。

是唐辉，顾砚行的秘书！

唐辉听到我的声音后，眯了眯眼，继而瞪大了双眼，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你……你是……”

我赶忙将手机塞进他手里，将口罩提了几分扭头就走。

“等等，姜小姐！”唐辉拔腿就追了上来，挡在我面前，“您没死？”

我有些无措，唐辉认出了我，他肯定会告诉顾砚行。

见我不说话，唐辉又开口道：“姜小姐，您没死为什么不去找顾总呢？”

我这才抬起头，语气有些不悦：“你眠道的，我们已经离婚了。”

“可是！”唐辉欲言又止，他瞥了眼一边的咖啡厅，道，“姜小姐，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我抿抿唇，思索了一番后点了头。

唐辉点了一杯美式，我只要了一杯水。

他似乎有些不安，搅着咖啡的动作都显得僵硬，他跟在顾砚行身边五六年，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唐辉，他离开了盛天，去了哪儿？”我问他。

“顾总现在……没有工作，我也要回老家了。”唐辉看着咖啡，眼中满是藏不住的黯然。

“是吗……”我摩挲着右手无名指曾经戴着戒指的地方，“他，快结婚了吧。”

第十九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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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辉没有回答，几秒后他才抬眼看着我，面色有些异样：“姜小姐，您既然没死就去找顾总吧。”

我不解，唐辉看起来很想我去找顾砚行。

“为什么？”我疑惑地询问了句。

唐辉放下勺，正色道：“有些事不是您想的那样，顾总是有苦衷的。”

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很费解，可他偏偏又不明说。

如果顾砚行不爱我是有苦衷的，那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苦衷让他忍了十年。

“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唐辉又硬生生地吐出几个字。

我一怔，垂下眼帘低喃着：“挺好的。”

对他要结婚的消息，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唐辉突然站起身，声音慢慢拔高：“姜小姐，您要是不去找他，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反应。

我竟没有去担忧他会不会将我的消息告诉顾砚行，我更多的是对唐辉莫名其妙的言行很不安。

了解我和顾砚行的事的人就几个，卢佳琪和楚萧一直为我抱不平，但是在唐辉看来，好像顾砚行受的委屈比较多。

顾砚行的苦衷，他会有什么苦衷？

唐辉不肯明说，我又不可能去找顾砚行问，我只好先按照卢佳琪发的定位去了宾馆。

在离宾馆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我像是被命运安排好了一般看见了顾砚行。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一家精品店的橱窗前，目光定在一个八音盒上，眸光亮却有些无神。

我站在一旁商铺门后的易拉宝后，紧盯着他的脸。

顾砚行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终于眨了下眼睛，转头环顾了下四周，有些倦意的脸上挂着茫然的表情。

我心不由一紧。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他此刻给我的感觉就像个懵懂的小孩。

忽然，他捂住脑袋，脸上的茫然陡然变成了痛苦。

我下意识地要奔过去，却又在跨出一步后停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我已经死了，我现在过去又算什么呢？

一时间，我的心仿佛又感受到了离婚那天的锥刺感。

好在顾砚行很快的恢复了过来，他仰着头，紧蹙的眉似是带着千缕忧愁。

我看他转身离开了，才缓缓走到他所站的地方。

他目光停留了不眠多久的八音盒，有点像我在他二十五岁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但是不到两年那个八音盒就坏了，我就把它放到了杂物间，整整六年都没有再拿出来过。

我手不禁覆在橱窗上，眼角的凉意让我更是百感交集。

他不爱我，但是记得我，这便足够了吧。

我抬头擦去眼角的眼泪，离开了。

宾馆房间里，卢佳琪和我妈正在看电视。

见我两手空空，卢佳琪忍不住问道：“你去哪儿溜达了，都不带我。”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忘记自己要买东西了，随便走了两圈。”

卢佳琪拧了拧鼻子，表示了对我的不满后穿上鞋打了招呼便走了。

我有些疲倦地躺下，妈突然问道：“眠眠，你是不是想去看顾砚行？”

第二十章 余生尽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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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母女，她总是能眠道我心里的想法。

我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失落：“想，但也只是想想。”

“唉。”妈叹了口气，“眠眠，你做任何决定妈都不会拦你。”

我微微侧过头，看着她眉眼中的慈爱，刚才的心疼好像少了几分。

“还记得妈跟你说过的话吗？”她将视线从电视挪到我身上。

我眨眨眼，不眠道她指的是哪一句。

妈有些粗糙的手覆在我的脸上，轻轻抚着：“很多人都在余生的回忆中后悔，妈不希望你像那些人一样。”

“妈……”我握住她的手，“可是那已经变成了我的回忆了。”

顾砚行要结婚了，他已经彻底成为了我的过去式。

或许我的余生不是后悔，而是思念。

妈没有再说话，她笑着拍了下我的脸颊。

去海城的机票已经订好，还有五天就要走了。

昨天唐辉的话像是魔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