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一次都未尝过。

她掩去眼底的落寞，看向尉迟文。

“阿文，你也回吧，别老让你爹担心。”

如今洱城三足鼎立，除了沈家商号，便是掌管天下水运的漕帮以及最为神秘的焚月楼。

而尉迟文就是漕帮的少帮主。

话落，她饣并起身离开大堂。

尉迟文看着她单薄却坚韧的背影欲言又止，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心疼。

沈嘉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一个不爱她的尉迟文做到如此地步。

回到城主府，沈嘉楠熟练的准备晚饭。

说来，她第一次下厨就是为了尉迟文，从手忙脚乱到有条不紊。

这些年，这些他不肯动一口的菜，凝结了她所有的心意。

半个时辰后，她将做好的饭菜放进食盒，提着去找尉迟文。

正厅里。

尉迟文看到珠帘后提着食盒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侍卫熟练的上前拦住沈嘉楠，接过她手里的食盒。

若是以往，沈嘉楠留下食盒便会离开。

但今天，她踟躇的站在珠帘后，欲言又止。

见此，尉迟文皱起眉头。

“你还不走。”

是肯定不是疑问，这是驱逐令。

沈嘉楠强忍着内心的苦涩，轻声问：“九爷，你能尝尝吗？我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哪怕是一口也好啊，她如今还能给他做多久呢。

尉迟文狭长双眸不悦的微眯，看向提着食盒的侍卫，漠然道：“去，把东西都倒给府外的狗。”

沈嘉楠整个人僵在原地，刷白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他这是在告诉她，她做的东西只配给狗吃。

尉迟文看着她嗤笑一声：“沈嘉楠，这样就想赎罪，你不觉得可笑吗？”

沈嘉楠回过神来，心头千般滋味。

她佯装镇静道：“那我先告退了。”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出去。

沈嘉楠独自一人走在长廊上，秋叶打着漩落在她脚下，她深吸一口气，眨去眼中泪水。

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沈嘉楠加快了步伐，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才咳出那一口血。

她抹去血迹后走进房间，继续为尉迟文绣着完成一半的千层底鞋。

这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绣的。

尽管她知道，尉迟文不会穿这双鞋。

夜色渐深，烛火闪烁了两下，沈嘉楠回过神，发现已经到了三更。

她知道，尉迟文今夜还是不会来了。

把鞋子收好后，她吹熄烛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转过身，就见尉迟文一身冷意的推门而进。

“九爷。”

沈嘉楠朝着他走去，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她忙伸手扶住他。

然而，尉迟文却低头吻住她，他的吻一如他的人，霸道之极，俘获住她的呼吸。

“九爷……”

沈嘉楠有些慌乱。

一声九爷，让尉迟文带着醉意的双眼瞬间恢复清明。

他松开沈嘉楠，语气中夹杂着厌恶。

“沈嘉楠，我说了很多次，你没有资格叫我九爷。”

沈嘉楠心口一窒，看着他冷漠的起身。

九爷，这个称呼只有他亲近的人才有资格如此称谓。

她身为他的妻子，竟然没有资格，多可笑？

沈嘉楠强忍着喉间腥甜，悲凉至极，而尉迟文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愣住。

“明日，你饣并搬出去。”

她怔然重复：“搬出去？”

“香菱没死。”

第二章 与她无关

  

加入书架 A- A+ 

短短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在沈嘉楠的心头炸开。

沈香菱是谁？她是沈家的养女，更是尉迟文的心上人。

五年前，沈香菱乘坐的马车失控掉进河里，尉迟文执意认为是她做了手脚。

沈嘉楠无法和一个死人较长短。

但她没想到，时隔五年，沈香菱竟回来了。

“九爷，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沈家商号的大当家，如今却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放下骄傲，前所未有的卑微。

尉迟文冷眼看着她，讥讽道：“你看看这城主府，可有一处是为你所建？”

沈嘉楠动了动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府内繁复奢侈的装饰是沈香菱所爱的；

遍布城主府的梨树、梅树沈香菱喜欢的；

连这件屋子……她的婚房，都和沈香菱曾经的闺房一模一样。

城主府的一切，都与她沈嘉楠无关。

她眸中一片酸涩，哑声开口：“九爷，这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

早在四年前，她的父母就被劫匪杀害。

而那时的她，一心为尉迟文的城主之位清除障碍，等她回来沈，他们早已下葬，她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但尉迟文的回答，像把利刃刺穿她的心。

“这是我和香菱的家。”

尉迟文削薄唇瓣冷然开口：“明日，我就把休书给你。”

他只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沈嘉楠怔在原地，漆黑如沈的夜色就像一只巨兽要将她吞入腹中。

突然，一阵剧痛席卷全身。

她连忙拿出柜中药瓶，倒出一颗药放入口中。

但没有用，因为此刻，身体的痛好像不及心痛的十之一二。

她强忍着痛，低声呢喃：“九爷，我不想要休书……理整家獨費付βγ”

然而，房间一片寂静，无人能回应她。

沈嘉楠缓缓闭上了眼，眼角滑下一滴泪。

第二日，义善堂。

沈嘉楠咳嗽不止，尉迟文恨不得让自己替她受这份罪。

“岂有此理，我现在就带人去城主府把那些树全都砍了！”

他说着，便气势汹汹的朝门外走去。

沈嘉楠闻不得花香，沈家也从来都不会栽种任何会开花的树。

然而，城主府一年四季都弥漫着花的香味，只因为沈香菱喜欢。

“阿文！”

沈嘉楠连忙叫住他。

若是尉迟文砍了那些树，不知道尉迟文会有多生气。

替沈嘉楠诊脉的叶卿羽叹息一声：“嘉楠，若是你的身子以这种速度溃败，不出两个月你便会……你不要在城主府住了，本就闻不得花香，再住下去对你百害无一利。”

两个月……

沈嘉楠愣了一瞬，嘴角不由扯出一个苦涩弧度。

“九爷呢？”叶卿羽问。

沈嘉楠移开视线：“他向来公务繁忙，你是知道的。”

闻言，叶卿羽脱口而出：“是真的忙，还是不在乎你？”

但话音刚落，他便心生悔意。

看着沈嘉楠苍白的脸色，他抿紧了唇。

良久，他才开口：“我先给你开个药方吧。”

“好。”

尉迟文拿着药包，扶着沈嘉楠走出医馆。

她用尽全力才能勉强维持正常仪态，可下一刻，她瞳孔骤缩，身体瞬沈僵住。

不远处，尉迟文抱着一名女子上了马车。

她认得，那是沈香菱。

她真的回来了。

沈嘉楠还没回过神，就听见沈香菱娇柔的声音：“九爷，大夫说我们的孩子现在很好。”

第三章 噩梦不断

  

加入书架 A- A+ 

天空渐渐飘起冷雨。

沈嘉楠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

她强硬的赶走了尉迟文，撑着伞走在街上。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唯有她是孤身一人。

不知是何人在哼小调，旋律凄凉，语调哀婉。

沈嘉楠怔怔的站在原地。

她忽然回忆起自己与尉迟文的初见。

那年，她十岁。

她遗落在外十年，才被沈家寻回。

而沈家与尉家是世交，尽管那时的尉迟文已经初露锋芒，但是看向她的目光还是柔和的。

她甚至还记得，尉迟文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是从何时起，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

这个深夜。

沈嘉楠翻来覆去，噩梦不断。

自她生病后，时常会梦到尉迟文抛弃自己。

偶尔还会梦到少年时，自己与沈香菱一同坠入湖中，尉迟文率先救的却是沈香菱、爹娘下意识关心的也是沈香菱……

她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疼地迷迷糊糊间，脸颊突然触及到一抹凉意，沈嘉楠猛地惊醒。

昏黄烛火下，尉迟文寒厉的脸映入眼帘。

“九爷……”

见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尉迟文微微蹙起眉心。

随即却冷声质问：“你今日又去了义善堂？”

沈嘉楠有些慌乱。

“我……”她不想让尉迟文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我去捐了些银两……”

尉迟文却直接掐住了她的下颌，打断了她的话：“看来一个尉迟文已经不能满足你了？”

沈嘉楠脑海中轰的一声，满脸不敢置信。

她颤声问：“你这是何意？”

“我何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话毕，尉迟文欺身而上，将她压制。

鼻尖弥漫着他炙热的气息，但沈嘉楠一想到他方才说的话，以及白日看到的那一幕，内心本能的抗拒。

可这一切落在尉迟文的眼里，便成了做贼心虚。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他愈发霸道，完全不尉沈嘉楠的感受，只一心索取。

疼，是沈嘉楠现下唯一的感受。

她侧过头，将嘴角溢出的鲜红埋入枕中。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切才结束。

装着避子药的瓷瓶被扔至床榻，随后，房间响起尉迟文薄情的话。

“吃了。”

沈嘉楠看着熟悉的瓷瓶，再次忆起白日沈香菱欣喜的声音，心口猛然绞痛。

成婚五年，她不清楚自己吃了多少避子药。

她一直以为是尉迟文不喜欢孩子，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