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情绪：“我说延后一天！”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楼下的秦秘书看看手机，轻声问一旁的佣人：“陆总跟太太又吵架了？”

她觉得真不应该啊！

他们复婚的时候，她亲眼见着陆总有多欣喜，他应该是很珍惜桑念的……怎么会闹到今天这步田地！

季呈那一耳光，佣人在楼下隐约听见。

她犹豫再三，还是和盘托出：“刚刚楼上发生了争吵，先生……好像打了太太一耳光。”

秦秘书彻底愣住。

……

二楼主卧室。

桑念一直静静站在落地窗前，她不想自己不体面的样子，被外面人看见。

在这个圈子里，像她这样被丈夫狠狠扇了一巴掌的，真的很少！传出去都会被耻笑的程度。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

季呈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他来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细腕：“我帮你擦药！”

桑念轻轻挣开，

她的语气很淡：“秦秘书已经过来了，她在等你下楼。”

季呈窒息了一下。

半晌他轻声说：“我往后延迟了一天。”

桑念看着外面的春光，颤着唇笑得淡淡的：“没有必要的季呈！早走一天、迟走一天，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季呈听出她的隐喻。

他知道说了没用，她不会信，但他还是说了：“我没有喜欢她！”

桑念并没有辩驳，现在，她觉得跟他说一句话一个字都是浪费……他将她拉过去冰敷时她没有挣扎。

她就像是木偶一样，随他摆布。

但她不跟他说话，她拒绝与他沟通，他给她上药时明明是疼的，但她却一言不发。

季呈心都痛了……

他想拥抱她，桑念双手环住自己拒绝他的亲近，她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像是他不存在，像是她跟他不在一个世界里。

季呈看着她的侧颜，很温柔地问：“刚刚不是要跟我谈事情吗？”

桑念的眼睛酸涩。

她轻轻眨眼，语带木然：“现在没有了！季呈，以后都不会有了。”

季呈手指微蜷……

……

次日，季呈飞到国外。

他在国外呆了约莫有一个月，中间桑念不接他电话，不回微信……她更没有追问他的行程、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她连表面夫妻也不想跟他当了。

秦秘书告诉他，桑念店铺生意很好，一个月时间，在全国扩展了几家分店。

季呈想，她事业做得好是好事，至少不会胡思乱想！

一个月后，他飞回B市。

傍晚，落日将天际烧得通红，一辆锃亮的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进别墅，佣人殷勤打开车门，唤了一声：“先生！”

季呈坐在车内抬眼望向二楼，轻声问：“太太在不在家？”

佣人顿了顿，说：“老太太身子不舒服，太太在那边照顾呢，已经连续去了好几天了。”

季呈神情温和了些。

他让佣人将行李提到楼上，他自己开车前往陆宅……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陆宅的停车坪。

季呈没让佣人通报，直接进了老太太的卧室，卧室里安安静静的，老太太靠着枕头闭目养神，桑念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

季呈没惊动老太太，

他坐在桑念身边，伸手轻摸她的脸，她清瘦了很多，本来就小巧的脸蛋比他手掌还小……

桑念醒了，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没有出声。

不喜不悲！

她不愿意被他碰触，身体往后退了些许，但季呈揽住她后颈不让她退开，他声音低而温柔：“还疼不疼了？”

桑念语气很淡：“我去洗把脸！”

说着她就推开他，起身，走向洗手间。

季呈正要跟过去，老太太醒了，老太太枯瘦的手掌握住孙子的，她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刚刚我就醒了！听见你们说话我才知道你打过她，季呈……小熏是人家娇养出来的女儿，你如果不喜欢她了，就把她还回去……”

季呈怔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老太太会这样说，从前老太太一直希望他们好。

老太太仍是闭着眼：“我是病着，但我没有瞎……她过得不快乐！季呈……你要是真有点儿喜欢她，就把她还回去吧！”

季呈沉默良久，他轻声说：“老太太，我做不到！”

老太太眼角有着泪痕。

她的身体实在不好，没有精神说太多：“小熏……她不是陆文礼，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季呈，奶奶怕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会遗憾。”

季呈微微仰头，没有说话。

片刻他侧头，看见桑念站在洗手间门口……

……

他们回去的车上，桑念仍是没有说话。

季呈将车停到路边，侧身轻声说：“我出去那么久，你都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桑念静静看着前面：“你想说什么？”

她笑意淡淡：“说你对白筱筱情根深重，还是尊重且祝福你们呢？”

季呈握住她的手。

桑念想抽开，但是他不让，他盯着她的侧脸很轻地说：“我很后悔，桑念你可以打回来！怎么打都行！别这样冷着我！”

桑念觉得可笑！

不是他跟人玩暧昧，不是他为了白筱筱打她一耳光吗？不是他忙得连跟她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现在怎么又对她情深一片呢？

真是……太讽刺了！

她把脸别到一旁，轻声说：“开车吧！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话音落，季呈抱了她的身子放到他的腿上。

接着她的身子紧贴住他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急迫……也是，他去国外一个月，白筱筱不能为他解决生理需求，他大概忍得久了，一回来就把她当成发泄的工具。

桑念躲着他的吻，但是躲不过他的碰触，他的身子几乎起火。

他要得急，薄透丝袜被扯下来，挂在纤细的小腿上……

桑念怎么肯跟他做？

她紧紧揪着他的衬衣，喘着气低低开口：“季呈，我怀孕了……”

第134章桑念，还疼不疼了？

幽暗车内，彼此呼吸急促。

桑念仍坐在他的身上，白皙肌肤在铁灰色西裤的映衬下，显得更为温软娇贵……被他褪下的薄透丝袜，挂在纤细脚腂上平添了一丝暧昧。

半晌，季呈才回神……

他要当爸爸了！

他盼了那么久，或许，真的是个小姑娘。

可是这样的一刻，他却连拥抱她的勇气也没有，他想起了一个月前，想起那天她说有事情要跟他说，他赶着去国外没让她开口，他们因为白筱筱争吵……最后，他打了桑念一耳光。

桑念怀着身孕，被他打了一耳光！

季呈喉结微微滚动，他修长手指轻抚她的脸蛋，那儿早就光滑看不出痕迹，但他还是沙哑着声音又问了一遍：“还疼不疼了？”

桑念没有回答，反而淡道：“你让我坐回去。”

季呈目光微垂。

他专注地看她，但明显桑念不愿意跟他对视，她的脸别到一旁又说了一遍：“放我下来。”

季呈蓦地揽住她后颈，他让她轻靠在自己肩上，随后他探出手来帮她整理好衣裙，约莫是几年婚姻生活下来，他修长手指十分灵活。

整理完，他没有放开她。

他的手掌眷恋地抚摸她平坦小腹，他摸了很久，嘴唇轻压在她耳际，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说：“桑念，对不起！”

从头到尾，桑念都没有反抗。

听见这句，她双目湿润，但她没有给他回应……他给她的伤害太多，一句对不起，是那样微不足道！

……

季呈开车回到别墅，已近晚上8点。

黑色劳斯莱斯熄了火。

桑念想下车，手被季呈轻轻按住了，他在幽光中看她声音很温柔：“桑念，我会当个好爸爸的。”

桑念勉强一笑，抽开手下车。

她这样冷淡，季呈总归有些失落，他在车上抽了根香烟，这才下车进屋。

佣人正在布菜，

大概是顾忌到桑念怀孕，菜色很清淡但是色香味俱全，可以说是很用心了……但桑念吃的不多，就夹了几块青菜。

季呈放下筷子，柔声说：“这点怎么够？想吃什么，我去厨房做。”

这真是恩赐！

桑念就没见过季呈做饭，她心里清楚，他现在这样体贴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为了弥补那一耳光，没什么好感动的。

她请佣人盛了一碗汤。

她小口喝汤，语气很淡也很平和：“我没什么胃口，不用麻烦。”

季呈还想说什么，

桑念已经放下汤碗，起身朝着楼上走，她待他很冷淡……比那会儿分居时没好多少！

季呈也没了胃口。

他解开衬衣的袖扣，将袖子慢慢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