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泽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他紧紧捏着戚雅的手腕，控制不住地低吼着：“什么冥冥之中？什么命运？我不信！”

曹明泽下定决心般，吐出一口气，艰涩开口：“戚雅，其实，我是十年后的曹明泽。”

“在我的时空里，你死了。”

第27章

曹明泽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戚雅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挣扎都很难。

唇齿相依时，他的气息不断涌入鼻腔，戚雅的眼眶却十分酸涩。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得几乎忘了呼吸。

而后，思绪便被拉回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她也想起了，那个总是出现在她日记和余光中的阳光少年。

曾几何时，她也在梦中羞涩的幻想过这一幕发生。

她幻想过，他们牵手走在林荫下，幻想过他红着脸亲吻她的脸颊、额头、唇瓣，幻想过他眼睛闪闪地看着她，对她说一句：戚雅，我喜欢你。

可如今七年过去，她所期待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全然实现。

她却觉得悲哀又痛苦。

这个吻不带温情，凶狠又野蛮，不断碾压在她的唇瓣上，就像在发泄情绪。

戚雅终于停下挣扎，她闭上眼，任由曹明泽在她唇上留下一阵一阵陌生的痛感，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滑落而下。

流过嘴角时，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下一秒，曹明泽松开了她。

戚雅几乎下意识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曹明泽，你把我当什么了？”

清脆的响声在饭店的包厢里回荡，戚雅的眼泪汹涌而下，嘴唇、手指都在不断颤抖着。

曹明泽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他听着戚雅的控诉，眼神里却充满了痛苦和哀伤。

戚雅的那一滴泪仿佛有几百几千度的高温，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和肌肤。

戚雅拿起包，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曹明泽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无尽的苍凉和慌乱涌上心头。

他上前两步，从背后，用力抱住了戚雅颤抖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肩颈。

戚雅感受到轻轻的颤抖，而后是一滴一滴的热泪，砸在她的肩膀，润湿了她的衣物，也颤动了她的心脏。

“对不起，戚雅，我是混蛋……”曹明泽的声音哽咽、颤抖着。

他不断重复着“对不起”着三个字，戚雅也听得眼热。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让眼泪不至于滑落。

“我只是见到你太激动了，七年，我已经七年没有见过你了。”

曹明泽缓慢诉说着他这七年，颤抖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数汹涌的情绪。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到你家，却只看到一片空荡时我有多绝望。你的心好狠，这七年，我靠着你遗留下来的日记和情书撑到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

戚雅默默听着，她的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她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沙哑着声音开口：“曹明泽，七年了，多深的感情，能抵过七年的时间？”

戚雅推开了曹明泽，和他四目相对：“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你也已经有未婚妻了。”

她笑了，像释然一样，眼睛却蒙上一层水汽：“那份情书，七年前没送出去，七年后，你替我丢了吧。”

“戚雅，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曹明泽看着她，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戚雅却始终没有说话。

他彻底慌了神，他摇头，拼命解释：“雅雅，我们只是商业联姻，我没有承认过，是我父母自作主张，我随时可以退……”

他

然而未等他说完，段嘉心清脆的声音响起，和推门声一起，将他未尽的话语全部打断。

第28章

戚雅闻声低下头，将一双朦胧的泪眼藏起来。

“你怎么在这？”段嘉心的声音有些惊讶，戚雅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之际，她看到了段嘉心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气恼。

“我们有一个商务合作，在这里讨论。”戚雅抢先一步开口，拿起她的背包，露出一个客套又疏离的笑容，“简总，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转身，戚雅准备离开，却被曹明泽的话拦在原地。

“雅雅，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他没有说证明什么，但戚雅和他却都心知肚明。

戚雅想说，何必呢？

但她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身离去。

在妙思的工作和国外没什么不同，戚雅陷入忙碌之后，也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和曹明泽的复杂关系。

她时刻谨记，和鹤行曹的婚礼已经近在咫尺，而曹明泽也即将和段嘉心修成正果。

只是偶尔恍惚时，戚雅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天，曹明泽曾和她说的话。

但终究只能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

七年，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七年前，班主任开的那一把枪，终于在昨天精准的命中了她。

这七年，她明白了那个道理，她和曹明泽，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电话铃声响起，拉回了戚雅飘远的思绪。她低头看了一眼来电铃声，

“喂？”戚雅接起来。

“雅雅，下班了吗？”鹤行曹温和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过来，“今天晚上要带你回老宅吃饭，没有忘记吧？”

戚雅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才想起来，对方看不到她的动作。

“没有忘记，行曹哥，我马上就好。”

“不用着急，我现在就在你公司楼下，等你结束工作之后来找我就好。”

鹤行曹不疾不徐的声音似乎也抚平了戚雅这段时间的疲惫。

她笑着应下，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工作，起身下班。

鹤行曹带着她去买了一些礼物，这是她第一次和鹤家人见面，自然要郑重一点。

等到了鹤家的老宅，鹤行曹下了车，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抱着小雨，走进了老宅的大厅。

大厅里，一阵阵欢声笑语传出来，这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场景，让戚雅心头的紧张感消弭许多。

虽然她和鹤行曹只是演戏，但面对鹤家这样的家庭，还是不免忐忑。

“行曹回来啦！”

走进大厅，欢声笑语便停了，众人起身迎了过来。

戚雅这才发现，沙发上还坐着段嘉心和曹明泽二人。

“不好意思，爸，我来晚了。”鹤行曹将小雨放下来，对坐在主位拄着拐杖，不怒自威的老先生笑了笑。

他紧紧牵着戚雅的手，“这位是我的太太，戚雅。”

此话一出，大厅里瞬间热闹起来，恭维声不绝于耳。

戚雅只能不断点头微笑，维持着鹤太太的形象。

直到小雨在这种环境里按奈不住，紧紧抱着戚雅的大腿闹起来：“妈妈，我要出去玩！我要去荡秋千！”

戚雅为难地看了鹤行曹和鹤老先生一眼，鹤老先生抬手，“带着孩子出去玩吧。”

有了这话，戚雅才悄悄吐了口气，牵着小雨走出了大厅。

陪着小雨荡秋千时，她接到一个电话。

戚雅走远了一点接听，挂断电话后，段嘉心的声音，意外响起。

“戚雅，你还敢出现？”

第29章

眼下除了不远处的小雨，偌大的前院再无其他人。

段嘉心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戚雅。

“我为什么不敢出现？”

戚雅看着她，神色淡然，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拳。

七年过去，那些贴在布告栏的图片仍然如同噩梦般，会在午夜梦回时被她回忆起来。

这是戚雅不愿回忆的过去，但七年时光，她也明白，这不是她的错。

真正错的，真正该感到惧怕的，应该是拍下照片的人。

“戚雅，你是不是觉得七年不见，现在傍上了我小舅舅，就彻底飞黄腾达了？”

段嘉心仍穿着精致的裙子，但表情却因生气而扭曲至极。

她凑近了戚雅，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说：“你是不是忘了那些照片了？”

“照片”两个字刺痛了戚雅的神经，她应激般颤抖起来，死死盯着段嘉心，眼睛泛红。

陈乐嘉就像被她的表情取悦了一样笑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戚雅，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那些照片吗？”段嘉心点开相册，那些照片再次清晰地映入戚雅的眼中。

她第一次无比痛恨电子时代，尽管七年过去，那些照片却仍旧留存在她的手机里，随时都能成为段嘉心拿捏她的利器。

“你应该没有忘记吧？这算不算你这辈子拍的第一套写真集？需要我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