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指甲扣紧掌心，一阵刺痛。

她甚至连转身离开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原本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管家看到站在门口的燕语一愣：“少夫人你——”

闻声，封沉看过来就瞧见了燕语，他眼神晦暗不明。

管家回头看了眼封沉，默声离开了书房。

燕语目送着他离去，转头看向屋内的封沉，喉咙有些发梗：“你们刚刚说的计划是什么？”

封沉回视着她，没有说话。

燕语缓缓走上前，嘴里有些发苦：“是杀我的计划吗？”

闻言，封沉看着燕语的眼中，带着来不及掩饰的诧异。

看着他的变化，燕语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像是失望，也更像是解脱。

封沉的反应代表着他默认了。

意识到这一点，燕语眼中蒙上层苦涩，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改写结局，可到了最后，却还是走上了同样的路。

那不如就这样吧。

“老公，要不我来猜猜，你是怎么想我的？”

“你说我的手机太旧了，给我换了最新款，其实是因为你怀疑手机里有东西，拿给别人检查了。”

燕语说着这些，一步步走到封沉身前。

迎着男人的目光，她忽然特别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人是书中最大的反派。

她前两天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让他改变主意？

燕语缓了缓有些沙哑的声音：“你明天应该会以过生日为由让我一个人出门，半路上我会被你安排好的人绑走，做出被绑架的假象，再接着，你会派人……”

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出口。

燕语抬手将封沉紧皱的眉心轻轻抚平，说出了自己的结局。

“最后我会自己结束生命，而这些都和你无关，在别人眼中，你只是一个失去挚爱妻子的丈夫。”说到这里，燕语嗓中一片哽咽，却也释然。

死也未必不好，也许死了，她就能回到本来属于自己的世界，过自己本该有的生活。

封沉看着她，眼底情绪复杂晦涩：“你还知道些什么？”

燕语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了他书桌前，拿过桌上笔筒里的裁纸刀。

深吸了口气，她转身回到封沉面前，将其放在了他手里。

“既然要杀我，不如现在，你亲自动手。”

第十章 死寂

书房中一片死寂。

燕语只能听到封沉平缓的呼吸声，以及刀被拔出鞘的声音。

燕语没有不甘，只是觉得难受。

对于封沉，除却想活命的讨好外，她也是真心对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封沉看着眼前人微颤的眼婕里透露出的恐惧害怕，将刀扔回抽屉。

“砰”的一声。

燕语吓得一抖，双手紧攥着拳，等待死亡的来临。

却不想，先等来的会是男人冷沉的声音。

封沉眼神凌厉地盯着燕语，声音好似寒冬里的冰凌：“刚刚那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只有他和管家老吴，他不可能说，老吴也不会。

燕语勾起一抹苦笑：“这不重要。”

封沉微微眯起双眼，眼中情绪复杂。

从这个女人接近自己开始，他就已经将她的一切都调查了个清楚，他可以说他比她的父母更了解她。

但凝视着此时的她，他却觉得自己看不透她了。

这种感觉并不是刚刚才产生的，而是在……那次摔倒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性格和行为举止都和之前大相径庭。

若是说摔坏了脑子，她却还记得自己是谁，他是谁。

这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燕语虽然有些胆战心惊，但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就搏一搏，万一就回到真实世界了呢？

封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冷出声：“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为什么不逃跑？”

“我跑得掉吗？”燕语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说到底，我不过只是一个棋子，卷入你们这种大家族的明争暗斗，随时都会被舍弃。”

封沉却蓦地挑了一下眉，他将双手杵在书桌上交叉，目光幽深：“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背叛了封斯年，据我所知，你可是深爱着他的。”

原来的燕语自然是深爱着封斯年的，爱的到死都不知道封斯年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她。

但是现在这具身体里的人已经换了。

燕语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封斯年的嫌弃：“谁喜欢他啊，全身上下长满了心眼，谁靠近谁倒霉。”

就是封斯年这个狗男人把她坑成现在这样的！

可封沉却倏地笑了一声。

燕语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眼看去，竟真的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笑意。

不过一霎，他的神色便又恢复了阴冷。

这脸色变得，像变戏法似的。

燕语暗自嘀咕着。

封沉看着她，手指在实木桌上不紧不慢地敲着一下又一下，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燕语被盯得十分不自在，撇撇嘴：“你该不会是在想怎么弄死我吧？”

“你想死吗？”封沉淡淡开口问道。

乍一听，这是句威胁人的话，但是燕语自知他有多认真。

这不是一句废话吗？哪个活人好端端地想死？

但这腹诽燕语自然只能在心里说说。

她听了这话，总觉得自己离死亡好像还有点余地，难道反派大佬发善心了？

燕语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想。”

封沉勾起嘴角，却没有一点笑意：“那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要不要？”

直觉告诉燕语这绝对是个阴谋，但是她哪里有选择，不是早点死，就是晚点死。

于是她又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要。”

封沉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露出个狠绝的表情：“我要你，做我的反间谍。”

燕语愣住，反间谍？

封沉长臂一伸，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袋，缓缓说：“我早知道你是封斯年派到我身边的人，所以对你一直有所防备。”

“这些年你从我这偷给封斯年的资料，都是假的。我那个傻弟弟还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就要把我踩在脚下了。”

燕语太阳穴狠狠一跳。

偷资料？！燕语啊燕语，怪不得封沉要杀你！

“虽然你这段日子看起来的确是和封斯年关系破裂了，但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