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湾唤她回神。

薄烬这才想起自己在学骑自行车，一不小心没看路，车轮滚过石子，车身变得摇摇晃晃，薄烬差点要跟着一起摔下去。

还好向湾一直扶着车把。

“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薄烬摇摇头。

这几天有向湾的教学，薄烬骑车顺了很多。

她学什么技能都慢。想当年全宿舍一起报考驾驶证，薄烬是最后一个拿到本的。

不过也好多年没开车了，几乎要忘光了。

向湾扶得很稳，一次也没让她摔过。

薄烬起初心有忌惮，不敢放胆去骑。

直到向湾信誓旦旦和她保证：“温棠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摔的。”

所以她才能健步如飞。

大概一星期左右，薄烬就能骑着上路。但向湾还是不放心，送她到胡同口，看着薄烬磕磕绊绊地骑上路。

“不要紧张！”向湾在身后鼓励着她。

“你让我给你带什么？”

“牙线。”乔晚晚在电话里说，他定神听了听，听见电话里的喇叭声，问：“你在外面吗？”

“对，我想去街角吃新开的螺蛳粉。你又不让我在你家吃。”

裴佳境委屈巴巴地说。

薄烬骑了一段时间，觉得状态棒极了。

直到包里的手机不断振动，她停下车去接电话。

没有看清身旁有人，一个不稳，车子刮到身旁行人，两个人一同摔在地上。

裴佳境捂着膝盖，疼得直咧嘴。

薄烬的手上也擦破了皮。不过她顾不及，连忙起身扶起裴佳境。

“不好意思，我是新手不太熟练。”

又主动提：“我带你去医院吧。”

乔晚晚正和裴佳境打着电话，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一阵杂音。

隐隐约约听见她的对话。

心里猜了个大概，裴佳境又闯祸了。

和组长请了两小时的假，薄烬焦急不安地等在门口。医生在给裴佳境的伤口消毒，疼佳境得她不断倒吸冷气。

薄烬闲下来，守在门口。手肘火辣辣地疼，才发现自己也受伤了。

不过她不在意，又扶着一瘸一拐的裴佳境去拍片子。

裴佳境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善于苦中作乐。

此时她正趴在一个妙龄少女身上，等叫到她的号，裴佳境举手应了一声，一瘸一拐往放射科走。

她转过头，朝薄烬挤眉弄眼：“美女，你不用担心。我就是膝盖破了皮，我还是挺抗造的。”

薄烬苦笑着，想她的心真大。

检查结果出来，裴佳境除了手脚擦破了点皮，什么事都没有。

她指了指薄烬的手肘。

“你这伤口不用处理吗？”

薄烬摇摇头，今天各项检查已经花了她一千多块钱，再加上这个月其他支出，她粗略算了算，信用卡快超支了。

裴佳境惊呼一声，捧着她的包，脸上是欲哭无泪的表情。

“啊！我的包！”

这可是乔晚晚送她的包，今天裴佳境刚背出来，已经花了一片。

薄烬不认识名牌，但在看见她的反应，猜到是个很贵的包，心也渐渐死了。

“闻柝哥，对不起。你上次送我的毕业礼物，被我刮花了。”

“没事。”乔晚晚说，“比起你的包，我更关心你有没有受伤。”

裴佳境回头看一眼薄烬，她正靠着走廊上的窗户发呆。

“她和我解释过了，说自己是新手，第一次骑自行车上路。我没想过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会骑自行车。不过念在她态度好，我没让她赔医药费。不过你的包钱…”

“你自己看着办吧。”

乔晚晚并不在意那点钱。包既然是送给裴佳境的，那就让她自己处理。

裴佳境打了电话回来，薄烬塞给她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

“我的联系方式和我的名字。”

薄烬说：“包钱我也会赔你的。”

她的表情实在太严肃了，好像这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裴佳境噗嗤一声笑出来，觉得这个姑娘特别率真可爱，但一想到这个包是乔晚晚送她的毕业礼物，就有些心疼。

她和薄烬交换了微信。

“我要将包送去评估才能确定折旧金额，等报告出来我发给你。我相信你的人品。”

微信上，乔晚晚说要来接她。

还算有点良心，裴佳境想。

她挂了电话，转过身问薄烬：“我哥要来接我，你要不要一起坐我们的车去上班？”

薄烬连忙摇摇头：“不用了”

这样一来，她对自行车产生阴影，只能硬着头皮骑到公司。

“ᴊsɢ闻柝哥！”

不远处，裴佳境一瘸一拐站在路旁，朝他挥挥手，拉开车门坐进来。

“那个撞倒你的人呢？”

“走了。”裴佳境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她的电话号码。”

上头用圆珠笔清清楚楚写着薄烬三个字，身后带着一串号码。

乔晚晚眉心一跳。

“你准备让她赔多少？”

“不知道。我没找她要医药费，最多赔个包钱。”

“刚买的不是能保修吗？”

裴佳境漫不经心玩着美甲：“保修是一回事，让她赔也是应该。我问过sa了，也就四千五。”

“也就四千五。”乔晚晚冷哼着重复她的话，“裴佳境，你真让你妈宠坏了。”

他对着纸条，搜出了薄烬的微信，添加了好友。

工位上薄烬的手机响了一声，微信的好友栏跳出一条信息验证。

“我是裴佳境的哥哥。”

薄烬点了通过，毕恭毕敬地发来一串消息。

“您好。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包钱我会按时赔的。”

对方很快回复：不用着急。

乔晚晚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窗外。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已经阴云缭绕，乌云快要垂落地上。

他想过许多和薄烬重新开始的方式，但绝对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头。

离群七

临下班的时候，收到裴佳境的微信短信。

“加你的人是我哥。包是他买的，你把钱转他就行。”

后头跟着一个搞怪的小猴表情。

和裴佳境一样俏皮可爱。

薄烬回了个：“好。”，将手机扔进包里等着下班。

下班回家后，薄烬将未还的大大小小的欠条都找出来。

和计算机上的数字大眼瞪小眼，怎么看也看不出花来，她烦恼地抓抓头发。

裴佳境将包的鉴定报告发来了。薄烬还不死心地数了数，4500，真贵，快抵得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桌上乱七八糟摆着各式各样的纸条，用重物压着。

计算机不断归零又重新运算。

薄烬以为自己的债很快就还完了，这个月就拒接了好几笔单子。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她不得不低声下气问之前的老客户有没有单子，得到的都是“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找了别的设计师做了。”

官方且客气，流水线般的统一口径。

“那好吧。”

回复之后，薄烬失落地合上电脑。

烟头燃着零星一点火，静静躺在缸底，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那点火光更显得刺眼。

烟灰熏红了眼睛。

父亲坚持不懈每天发消息，却不是关心薄烬在大城市的境遇如何。

“小镇子就是这点不好，我这每天头晕眼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