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如此介意，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三纲五常教导女子要贤惠，不可妒忌，她属实对不住三纲五常，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轻声道：“我要回去看玉甄、宝银了。”

“嗯。回去看看弟弟妹妹就是。人在无助的时候，便会念亲人了。”程望将手搭在她脊骨轻轻拍抚着，犹如安慰，“三叉戟没有不待见你，刁难你的是朕。乖，朕在这里。”

你瞧，他知道她是无助的。

他知道是他在刁难她呢。

他说乖，他在这里。

他究竟要她怎样，看她因为他一句话便情绪波动，一定很好玩吧。

梁南栀莫名的鼻头发酸，不想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可怜虫，只屏着呼吸不作声。

“私库钥匙，是你主动还给朕的。若你开口要，朕会给返你。对女人，朕并不小气。”程望如在拔出她身体的傲骨与锋芒，“如果你要的只是金银，开得出数字，便都满足你。只要你听我的话。”

他温柔的安慰的确让她脆弱，也生出依赖之感，又怕张开怀抱却拥抱了一把荆棘，将她刺得她体无完肤。

“我不要金银，我要你的尊重和信任，我要我们回到从前。”梁南栀声音发颤了，所以她只是钱财可以打发的女子罢了。

“嗯。我们回不到从前了。我们往后只有身体牵绊，没有其他。瑾，你的身体我很满意，有替代品前，不会放掉你的。”

“天晚了，你明日还要早朝，早些休息。”梁南栀意识到自己于他只是取得慰藉的工具的时候，已经将手攥的发疼了，挣着从他怀中出去，“和阿嬷说过了，要在薛府多陪我弟弟妹妹几天。我走了，暂别。”

梁南栀将脚步迈出。

“刚才...”程望突然出声。

梁南栀背脊一僵，顿步，“什么？”

“她不小心贴上来的。朕没亲她。”

程望从后面将她抱住，他抱得很紧，犹如曾经深爱过她。

她耳根一痒，他将薄唇落了下来，嗓音轻柔地说着，类似于解释，简短的话语如击在湖面的石头，泛起圈圈涟漪。

梁南栀身子一软，便将背脊靠在他胸口不动了，他沉稳的心跳声敲打在她背脊，她如被俘虏，轻声道：“傅…我好痛苦。你何不给我个痛快，要了我小命。留着我，又不信任我，处处提防我，留我做什么。”

“怎么分开，你了解朕对你身体的依赖，头痛了要吃奶的。分不开的。”

“程望！…”梁南栀连名带姓地将他唤了出来，他对她有着病态的占有欲，她不知道自己当如何是好。

“在淮南客栈朕交代你考虑的事情，”程望捏起她下颌，打量着她温婉的眉眼，将手指按在她的腰封试着解开，她需要人安慰，而他需要她的身体，“你...考虑好了吗？朕现在想要你。”

梁南栀心下一紧，熟悉的男女情愫使她对腹中孩子有不少负罪感，她第一回怀孕，隐隐觉得怀孕了是不能同房的，她轻声道：“没...”

“文…你躲不掉的。用流掉这个孩子证明你对朕的忠诚。它死了，朕或许会与你心平气和地相处，也会试着忽略你的姓氏。”

“你始终不信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也不信我与你一心。”

“嗯。没信过。”程望应了，“你十五及笄，朕和你的第一晚，并没有落红。朕没有问过。不代表朕不介意。”

梁南栀无力，她是没有落红，处子第一回都有落红吧，但她没有。男人都有处子情结。好可惜上天爱和她开玩笑，给了她守宫砂，却忘记给她落红。

第48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便在此时，老莫在外面回禀道：“启禀君上，沈子书带兵将蒋怀州所带的五千精兵自淮南逼了回来，我方兵马已经将淮南难民围在保护圈内，也分发了一日的口粮给百姓食用了，百姓暂且无虞。另外，沈子书活捉了蒋怀州，人就在龙寝院中，请君上明示如何处置蒋怀州！”

程望龙心大悦，“子书擒拿了贼首，做得很好。蒋贼不能留。”

梁南栀心下吃惊，蒋兄身手与君上还可博弈二三，另外有五千精兵保护，如何轻易便被活捉了。

她从门内朝院中看去，便见蒋怀州被沈子书押按着跪在那里，身上带伤，显然经过一番打斗。

“蒋兄...”梁南栀抬脚便欲出去查看。

程望将她身子紧紧按在门板，随即将手拢入她发丝，逼她迎视着他冰冷的眸子，“心疼他吗？文姓、蒋姓，所有与朕相左之人，朕都会一一除去。先从蒋怀州开刀，好不好？”

“下淮南坑杀百姓一事，蒋兄是奉命行事。他实际心底良善。此次被擒，我认为有深层原因…...”

“心术不正，奉命行事便可以下淮南残害老百姓，将黎民百姓坑杀？你可真是爱惨了他。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吗？”程望薄笑着来到她耳畔，质问她：“薛凝为了夺宠，而派人让奴才所辱你清白，朕是否也可以认为薛凝有苦衷？毕竟你只是差点被人强暴，而她却在洞房夜独守空房没和她夫胥圆房啊。”

“这根本是两回事…”梁南栀的辩驳显得无力。

“怎么？蒋领兵坑杀百姓便有苦衷。薛凝派人强暴你，便不能有苦衷？”

“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有时也会有中间地带。我只是在陈述我对蒋兄为人的了解。毕竟，曾经你们也曾是政见契合的挚友。我深知义父坑杀百姓的决策绝对是错误至极！我并没有心术不正…，另外，再次对不起，前几日让你的贵妃洞房夜独守空房了，也让你没有在吉时里和她圆房！”

“总归你的姘头就是好人。朕的情妇就是恶人就是了！”程望将她的话语打断。

“……”梁南栀被他某种酸不溜秋的语气怼得哑口无言。

“既然你没有考虑好，那么，朕帮你考虑吧。”

“君上…”

“二选一，是朕杀了蒋怀州，还是你任朕玩弄，流掉蒋怀州的野种？”

梁南栀看着蒋怀州身上布满伤痕，一起成长起来的兄长受苦，她的确不忍，从小到大蒋兄对她犹如亲生哥哥，蒋兄也有精忠报国的理想，并非恶人，只不过其主公是摄政王，大家立场不同罢了，便温声道：“以我对蒋兄的了解，他这次被擒，极可能是有自愿被擒拿的成分，毕竟他不舍杀害百姓，又不能违抗我义父的命令。君上明察，莫要错杀忠良。内忧外患，忠良难觅...”

“自愿被擒？”程望见她言语间偏袒蒋怀州，脸上逐渐露出怒容，“在你心里，朕的铁骑便那般不堪，你认为他比朕本事大，朕需要他放水束手就擒，朕的子书，便是吃素的？可见，你心底里认为朕并不如他。”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在我心中无人可及。”梁南栀百口莫辩，“而且，此时杀蒋怀州，若是激怒我义父，两方打起仗来，不是令乱世更是动荡吗…我最根本的是为你着想…”

“你如此为朕着想，朕当真感动！朕...有了一个好主意。”程望轻笑着将手探进她衣线，揉抚着她柔软的肌肤，“朕先当着你的面杀了蒋怀州这逆臣，用他的鲜血为咱们助兴，然后再和你欢爱到流掉他的孩子，如何？”

梁南栀急声道：“我说了一百遍孩子不是蒋怀州的，孩子是...”

“老莫，”程望不待梁南栀将话说完，便传唤老莫。

梁南栀急声道：“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程望根本不睬她，便朗声道：“刺死蒋怀州，将尸体送回文贼那里，再次告诉文叔，淮南民乱，朕亲自处理。若有下次不将朕的旨意放在心里，他那边的人陈尸的便不知是谁了。”

“是。”老莫便朝子书挥了挥手，“动手送蒋大人上路。”

沈子书将长剑自剑鞘抽了出来，便朝着蒋怀州的心口刺下去。

蒋怀州目视前方，并无闪躲退缩之意，竟是一副宁死不屈之姿。

“子书，剑下留人！”梁南栀惊声轻呼，情急之下，从发髻中拔下了一柄珠钗，逼在了程望的颈项，挟天子以令诸侯，“桁哥，冷静下来。”

程望脖间登时一凉，比脖间更凉的是心脏，耳边又响起年幼时的梁南栀跟在他屁股后面说着：桁哥，桁哥，你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皇上，瑾儿会支持桁哥的。何其讽刺！

蒋怀州听见梁南栀的嗓音，当即心中柔软，瑾儿救了他！

沈子书见君上被珠钗逼住，便缓下手中长剑，兄长那个脸色…可是黑透了！

军机处刘迎福对梁南栀横眉冷目，恨在心间，君上留下这妖女活命，无异于埋下祸根！

程望感受着那丝微凉带来的疼意，是梁南栀将珠钗尖端抵在了他的咽喉，他瞳孔猛地收缩了下，眼底暗了下去，他曾深爱的好伴读正将锋利的珠钗抵着他的命门，她曾给了身处泥沼他的一缕光，如今又亲自将这缕光带走了。

“曾经朕将这珠钗送你做信物。你却拿它刺杀朕？你对朕，可真是支持啊。”程望声音冰冷如不化的寒冰。

“傅...”

“为了蒋卿，是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吧。”程望轻声问她。

梁南栀看到了程望眼底的受伤之色，她明白自己伤害了缺乏安全感的他，他自幼不易，她从不舍伤害他分毫，今日实在救人心切，才将珠钗对着他，“留他性命，好吗。君上的政途中不该有污点，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