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起义的时候，招兵买马用的都是我叶家的家产！我嫁给你时，你曾发誓，会把阿辰当成自己的亲生弟弟一样对待，可现在呢！”

“你对我的父母见死不救，害死了他们，这还不够，你还要害死我唯一的弟弟！沈妙桐，你如何对得起我！”

我的控诉充斥着绝望与恨意，沈妙桐震住，神情强压着心虚慌乱。

“是谁在你身边胡言乱语？”

他想要上前夺过我的剑，我心里却只有冰冷恨意，执起长剑，我毫不犹豫刺了下去。

……

沈妙桐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谢君愿会直直的将剑刺向他。

他看着谢君愿的眼睛，里面充斥着浓烈的恨意，再也看不见曾经的爱意。

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刺入胸口，冉竹突然冲上来挡在沈妙桐身前。

沈妙桐抱着冉竹无力坠落的身子，瞬间变得震怒。

“把皇后带回去关起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谢君愿突然平静了下来。

“是我有眼无珠爱错了人，沈妙桐，只盼我们来世形同陌路，再无纠缠。”

她挣开禁卫军的禁锢，转身离去。

还未走两步，她就呕出一口黑血。

身后的沈妙桐攥紧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头莫名抽疼起来。

谢君愿踉跄了一下，但还是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天空又飘起了大雪。

一旁的冉竹死死的捂住胸口，眼中划过扭曲恨意。

没想到皇后都这样了，陛下还只是简单的关禁闭，没有一丝实质性的惩罚。

除夕夜。

慈宁宫内，沈妙桐和冉竹坐在太后两侧，其乐融融，好似一家三口。

今日是家宴，出现在这里的本该是谢君愿，但她还被关在永贤宫中，未被放出来。

派去永贤宫的宫人急匆匆走进，呈上一封书信。

沈妙桐没看，而是直接问：“她可知错？可后悔？”

宫人颤巍巍跪下，举着信的手在颤抖。

“回陛下，这是娘娘让奴才送来的……和离书。”

沈妙桐愣住，随即便是大怒。

他将那不知所谓的和离书夺过来攥在手里，不叶太后和冉竹的阻拦，大步走去永贤宫。

然而，待他走到永贤宫时，冲天的火光已经照亮了夜空。

这一幕让他瞳孔骤缩，叶不得九五之躯，他只身往里冲去。

殿内挂满的白布都燃起熊熊大火，谢君愿一身素衣，跪在叶辰面前，烧着纸钱。

听见动静，她转过身来。

姿容冷秀，一如当年初见。

“阿黛……”他脱口而出，不知多久未叫的爱称。

谢君愿却只最后看了他一眼，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无喜无悲。

随后，她抽出长剑，朝着自己脖颈处割去。

血光潋滟，染红沈妙桐仓皇的眼！

第十一章 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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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桐奔到谢君愿身旁，颤着手捂住她的伤口，但是鲜红的血还是肆意流出。

鲜红染红了她的白衣，也染红了他的手。

他心中甚是慌乱，身子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谢君愿眼底一片厌恶，手无力搭在他手上，似是要推开他。

“别碰我……”

她的声音低的似乎要随风飘去，沈妙桐握住她的手，红了眼。

他怒吼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答应和离的，你是我的皇后，就算是死也是我的人！”

谢君愿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她不再说话，沈妙桐又开始不安，开始害怕，开始恐慌。

“我可以跟你解释，解释岳父岳母的事情，解释叶辰的事情……”

见谢君愿的瞳孔开始四散，呼吸开始急促，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在他头上。

“谢君愿，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

他试图用尖锐的声音来掩盖内心的惶恐，但没有任何回应的回应才令他胆颤。

殿内烟雾弥漫，火势愈发大了。

他咬咬牙，抱起她向外冲去。

突然，头顶的一根横梁掉了下来。

沈妙桐来不及躲避，‘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他的背上。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火星燃起他的衣角，背后传来灼烧的疼痛，可他叶不上这些，他咬紧牙关，忍痛起身。

这时，耳边传来谢君愿极轻的声音。

“阿辰，我们……回家，回……稻安。”

看着她越发涣散的眼神，沈妙桐愈加慌乱。

“等你好了，我就陪你回去，想待多久我都陪你。”

但他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终于跑到殿外，一群宫人紧张的围了上来，李元更是一脸担忧。

沈妙桐嘶声大吼：“御医！快叫御医！”

随后，他用尽全力抱紧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她，把脸贴在她冰冷的脸颊上，暗红的双眼里溢满了悔恨。

“谢君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碰别的女人，你不要离开我……”

然而，怀中人仍然没有一丝反应。

他心慌又焦急，愤怒的视线盯落在李元身上。

“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来！再不来朕就诛了他们九族！”

话音刚落，御医就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他连忙跪下行礼，却被呵斥。

“还愣着做什么？救不了皇后，你们整个御医院就为她陪葬！”

御医闻言，惊恐地跪在地上，脸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对上沈妙桐森冷的视线，他叶不上形象，连滚带爬的来到谢君愿身侧，颤着手把了脉。

没有脉象。

只有死人才会没有脉象。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身子也颤抖的更厉害。

“竟敢如此耽误为皇后止血治伤，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陛下，陛下饶命啊……”

求饶的声音很快就止住，跪在地上的宫人瑟瑟发抖，紧紧的低着头，唯恐灾难落到自己头上。

匆匆赶来的林御医正好看到禁卫军砍头的那一幕，吓得手里的药箱都掉到了地上。

他没有行礼，而是先替谢君愿止血。

没有感受到脖颈处的跳动，他下意识的伸手去谢君愿的鼻尖测了测呼吸。

此举无疑是在沈妙桐的怒火上又添了一把火。

他推开李御医，厉声质问：“你干什么！”

“陛下，娘娘……薨了。”

第十二章 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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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活着！她刚才还说话了！”

沈妙桐面如寒霜，眼底的癫狂呼之欲出。

“来人，将这庸医拖下去！”

他的视线扫过不远处跪着的御医，眼底染上猩红。

“谁若能救皇后，朕可以答应他一个条件，倘若你们都救不了，刚才那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御医们更加恐慌，一个已死之人如何救活？

他们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被叫去医治皇后的人，会被处死在除夕夜。

眼看着禁卫军朝着自己走来，李御医心里一慌，一时口不择言。

“陛下！就算娘娘没有自刎，也活不过今日！”

此话一出，沈妙桐阴冷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李御医身上。

他厉声问：“你什么意思？”

“娘娘身子早在五年前就开始亏损了，到了今年已是强弩之末，本还能再撑两三月，但娘娘前不久又在雪地里跪了许久，寒气入体，难以撑过除夕！”

沈妙桐身子一僵。

五年前，是因为谢君愿在那场刺杀上替自己挡了一剑。

前不久，是因为自己心中不悦，所以遵循母亲的意思，特意让他跪到了殿外。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他抱着谢君愿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朕先前问你，你为何不说？”

他声音沙哑，与方才明显不同。

李御医提着的心稍稍松了些。

他暗暗看了李元一眼，见他低着头，心中不禁叫苦。

“之前微臣本欲告知陛下，但娘娘考虑到您还在征战，不宜让您烦心，便不让微臣说。”

“朕回来了，也没见你说起！”

“陛下，娘娘说了，是您不信。”

那日庆功宴结束，紫素又去唤他为皇后把脉。

他平日与紫素交流颇多，从只言片语中得出了这个结果。

沈妙桐彻底僵住。

“沈妙桐，我真的病了，活不了多久了。”

谢君愿的话突然在他的脑海里清晰的回晌。

沈妙桐低声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可他又忆起小厨房的药渣，她孱弱的身子，以及前日夜里那触手的骨感。

这都能证明谢君愿病了，病的很严重。

可他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认为她在骗自己。

为何自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