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绝咬着牙，忽觉心脏如同被人插进一把匕首。

他竟然会因为姜安然这么痛。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上前将祁渊绝硬生生的与姜安然分开。

“滚开！”

祁渊绝挣扎着，猩红的眼眶如同浸了血一般，而目光定在唐母怀中的姜安然身上。

“先生，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个警察最终还是将祁渊绝拖离了医院。

直到助理到警察局将事情解决，祁渊绝才在第二日的早上出来。

祁渊绝整夜未眠的双眼满是血丝，脑海中不断闪过姜安然苍白的脸让他呼吸都觉得带着刺。

当他再赶回医院，却早已经没有了唐母和姜安然。

祁渊绝提着助理的衣领，声音沙哑的可怕：“她人呢！”

助理被此时的祁渊绝吓得满头大汗，他扶了扶眼镜：“医，医院说他们昨晚就走了。”

“走了？”祁渊绝颓然放下了他的手，立在原地，半晌都未说话。

看着已经在医院门口站了将近半小时的祁渊绝，助理还是提起胆子说道：“总，总裁，公司那边出了问题，您还是回去吧。”

良久，祁渊绝闭上了酸涩的双眼，鲜少的沮丧语气带着几唐期待：“叫人在这儿盯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

阴雨绵绵，唐母低头看着面容安详的姜安然，轻抚她额前的弋㦊碎发：“我们回家。”

第十二章 错觉

完全看不下去！

祁渊绝再一次将面前的文件赫然推到地上。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他耳中也惹得他一阵心烦。

“叩叩叩——”

“进来。”祁渊绝一手覆在微涩的双眼上，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枭寒，你都多久没回去看老爷子了？”季芸一进来就坐到祁渊绝面前，敲着面前的桌子叫着：“还有你这眼睛，手术要三个月的恢复期，你这才过了一个月。”

祁渊绝剑眉一簇，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疼痛又恢复了。

瑞士那边唐母和姜安然杳无音信，他回到这儿以后不停的工作企图让自己不那么在意姜安然。

但眼睛的不适感不断的告诉他：是姜安然给了他复明的机会，而她却死在了异国他乡。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季芸看着祁渊绝拉着一张脸，似乎很不愿意理她。

祁渊绝拿过另一份文件，头也不抬：“你要没事就走吧。”

“祁渊绝！”季芸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姜安然？”

祁渊绝翻文件的手迟疑了一会儿，但并未理会。

“枭寒，这是她欠你的。”季芸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对他劝说：“当初你为了救她出了车祸导致失明，她是为了赎罪才嫁给你的，你不爱她他不爱你，不如让她把眼睛还给你，对你们都好。”

“嘭——”

文件被狠狠摔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够了！”祁渊绝怒视着季芸，语气强硬的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是我跟她的事！”

“你……”季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自己发火的祁渊绝。

从小到大，他何曾对她这么凶过？

季芸气的浑身哆嗦，最后愤然而去。

季芸捏着手中的包，恨意骤起：姜安然，你真是死的好！

身心俱疲的祁渊绝重重的喘了口气，他看了看日历，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半山别墅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逃避，逃避所有能让他想起姜安然的事物。

直到季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他才徐徐起身离开办公室。

车窗外的灯红酒绿落在祁渊绝眼中格外的碍眼，会所门口蹲着的醉酒人让他再次想起姜安然那天哭诉的哀求。

祁渊绝的心再次被一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突然，车子猛地急刹车，祁渊绝扶着把手，黑眸一暗：“怎么回事？”

司机惶恐不安地看向他：“右边路口有车开过来。”差一点就撞上了。

祁渊绝捏了捏眉心，无心探究：“走吧。”

一黑一白车子擦身而过，祁渊绝淡淡的视线隔着墨色车窗瞥向窗外。

身边车内一个眼睛缠着纱布的女人顿时让祁渊绝的眼神一怔。

姜安然？

“掉头！”祁渊绝突然出声把司机吓了一跳：“跟上那辆白色的轿车。”

司机不敢怠慢立刻掉了头，紧紧的跟上隔着两辆车子的白色轿车。

会是她吗？

祁渊绝握着拳，双眼紧紧地盯着前面的车，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甚至连手心都已经不自觉的出了汗。

白色轿车停在医院了门口，祁渊绝看见了方姨从医院中跑了出来。

他好像确定了什么，立刻冲了过去。

祁渊绝一把将车门拉开，怒吼：“姜安然！”

第十三章 自私

轿车中的女子被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立刻摸索着往旁边的男人怀中靠。

那男人搂着她，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祁渊绝怒骂：“你谁啊？！”

不是她……

祁渊绝整个人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怔怔的望着陌生的两人。

“总裁。”司机忙过来将祁渊绝搀走。

祁渊绝眯了眯眼，方姨此时正在路旁的小摊上买饭，他推开司机，大步上前。

方姨接过饭菜，付钱后转过身正想回医院，未想竟看见祁渊绝黑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

“总裁？您……”方姨一脸震惊的看着祁渊绝，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儿。

“姜安然是不是在这儿？”祁渊绝眉头紧蹙，冷眼看着她手中三人份的饭。

方姨听到姜安然的名字，立刻红了眼，她看着已经复明的祁渊绝，面带愠色：“总裁，您要以为二小姐在这儿，我就带您去看看吧。”

结果，只是方姨和她丈夫在照季病重的婆婆而已，至于姜安然，方姨只说她和唐母去了瑞士，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半山别墅。

已经是十点半，祁渊绝靠在沙发上，漆黑一片大厅中除了他的呼吸声，就剩下了秒钟行走的声音。

他烦躁的抄起一旁的抱枕扔向前面的欧式摆钟。

祁渊绝闭上了双眼，术后的排斥反应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流泪。

黑暗中，他如同以前一般摸索着前进。

“哐当——”

他能感觉到他撞在了一个尖锐东西上，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祁渊绝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看着，竟是一个被泡沫缠住的桌角。

当大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祁渊绝看着各个尖锐角落都被细细的包裹着。

祁渊绝嘴唇微颤，只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一下跪倒在地，若不是双手的支撑，他也唐真的会被心口的疼痛击垮。

医院。

方姨搀扶着唐母，二人心情都万分紧张。

等医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检查结果，唐母急切的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希望渺茫，您说她之前在国外治疗了一周，不过过量麻醉的副作用已经加剧了她的病情，如果继续强行治疗，且不说费用，这疼痛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未来也只能靠输营养液撑着了，您真的想好了吗？”

唐母紧紧抓着方姨的手，迟疑了。

医生见她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唐母哀戚的眼神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小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方姨心中酸楚，却也只能好言劝解：“小姐有求生的权利。”

唐母闻言，声泪俱下：“我真的不想让她疼……”

作为母亲，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受苦，她想让姜安然解脱。

可是姜安然求生欲太强烈，强烈到连上天都在帮她。

那最后两针并不是泮库溴铵和氰化钠，而是普通的麻醉剂。

姜安然在昏迷了三天后醒了过来，但她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只有心跳的木偶。

她看不见，也不能动弹，只能说着简单的单字。

唐母走到姜安然病床前，爱怜的抚了抚她无神的眼角：“好孩子，妈陪你一起……”

第十四章 喝一杯

窗外初雪飘至。

祁渊绝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文件，一副意识游离的样子。

“嘭——”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狠狠推开，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