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能让盛临寒知晓在谈论什么，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郁霓裳没否认：“阿容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性良温和，是这京城内无数妙龄女子首选的夫君人选，我为何不想嫁？”

闻言，盛临寒心中又躁又闷，好似被关进了个狭窄的屋子。

眼见他的神色不对，周容终于回过神：“盛临寒，不是这样……”

话没能说完，因为盛临寒一把将郁霓裳给拽了起来，不顾她双腿的伤就将她推进了身后的一间空屋。

周容一怔，连忙追上去拍门：“盛临寒，你要对郁霓裳做什么？！她腿上还有伤呢！”

郁霓裳跌在地上，后腰隐隐作痛，抬眼便见盛临寒插上了木闩。

他冷冷地睨着她：“你一个废后，也配得上周容？”

“男女之间，重要的是你情我愿。”郁霓裳毫无畏惧地笑了下，“配不配得上，也要问周容。”

“我一个残废的废后，有人能真心接受我，与我成婚生子，我便绝不负他。”

盛临寒眉宇渐渐变得冷峭起来：“你想成婚生子？”

“是。”

“郁霓裳，你是废后！”盛临寒双眼漆黑，“一个服侍过皇上的女人，此生都不能嫁予别人，你不知晓吗？”

郁霓裳忽地就笑了声：“盛临寒，成婚三年，你根本就没碰过我！”

盛临寒眸色一沉，声音突然莫名微哑：“我不介意现在和你圆房。”

“什么？”郁霓裳拧起眉。

可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盛临寒欺身而来，紧接就把她的手腕狠狠按在了床榻上。

两人从未如此亲密过。

年少时，最多也就是在御花园的假山后轻轻拥住片刻。

而在成婚后那三年，盛临寒恨她入骨，更不可能与她行周公之礼。

郁霓裳的心乱了。

那一下下清晰的跳动，像是心脏要从胸口撞出来一般。

但她还是掐住手心，将这情绪强压下：“放开我。”

可下一瞬，盛临寒竟抓的更紧。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缓缓勾起唇角。

“郁霓裳，你脸红了。”

郁霓裳心一紧，别开脸：“那是因为我觉得耻辱。”

淡漠的语气让盛临寒的笑刹那间僵在了脸上。

僵持了半晌，他骤然松开手起身，再不见半点笑意。

“我也不会让一个背主求荣、忘恩负义的女子，怀上我的孩子！”

话落，盛临寒抬步便往外走。

刚打开门，就与门外的周容对视上。

“盛临寒……”

盛临寒却没理会，擦过他的肩离开了畅易阁。

周容抿了下唇，还是先冲进屋子去看郁霓裳：“郁霓裳，你和盛临寒怎么了？”

郁霓裳坐在床榻上，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也不少褶皱。

她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没有，只是说了两句话，让他更恨我了而已。”

周容沉重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人，怎么就非要如此相处呢？”

“他如今……对我当真没半分感情了吧。”郁霓裳扯了扯唇角。

“我可不这样觉得。”周容缓缓道，“你可还记得忘事那段时日，你曾吃过一份桂花糕？”

郁霓裳不解地抬起眸。

“那是盛临寒亲手做给你的。”

第二十六章

长乐宫。

郁霓裳坐在院子里，失神地望着四方的天。

周容说的那句话始终在她的耳边萦绕。

“那盘桂花糕，是盛临寒亲手给你做的。”

为何呢？

因她那时患病，觉得她可怜？

郁霓裳垂下眼眸，无声地舒出一口气。

眼下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得确认周皎到底是不是周山的心腹之一“月”。

那日周容在郁霓裳手心写下的那个字，是“岐”。

整个北清，只有一处名为岐山镇的地方，刺客死前为何留下这个字？

郁霓裳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折好递给白芍：“将这信去送给周容，务必要亲手交给他。”

白芍点头：“放心吧主子。”

待她离开后，郁霓裳沉思许久，觉得还是要去见见周皎。

若是能看到她左臂上有没有一块红色胎记更好。

郁霓裳独自来到了淑仪殿。

刚走进院中，她便看见周皎站在檐下，正对笼子里的一只白鹦鹉喂食。

白鹦鹉？郁霓裳眸色微沉。

当年周山的五个心腹彼此传递书信的时候，用的是白鸽。

而有一次郁霓裳收到的白鸽，身上却沾着一根明显是其他鸟类的羽毛。

当时她并没在意，但如今想起，总觉得那羽毛与这白鹦鹉的羽毛很相似。

恍神时，周皎已经走到了郁霓裳面前。

她轻轻一笑：“盛姑娘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郁霓裳回以淡笑：“太医说我的身子还不是很好，要多出来散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舒妃娘娘，这宫中也就你我年龄相仿，不介意陪我聊聊吧？”

周皎的眸底划过一抹恨意。

盛临寒不准自己离开淑仪殿到处乱走，却让郁霓裳如此随意？

但她还是强忍下心底的不快，笑道：“当然不介意，需要喝茶吗，盛姑娘？”

“不必了。”郁霓裳环顾了圈淑仪殿，“听闻舒妃娘娘曾是孤女，被镇中一名医师养大，不知可是真的？”

周皎蹙了下眉：“你暗中调查我？”

郁霓裳笑了笑：“这让舒妃娘娘觉得惊讶吗？凡是在这皇宫中的人，无论是谁，自然都是要查清身世的。”

“这我当然知晓，不过盛姑娘，陛下从八年前就把我的身世查的一清二盛了，你不知道吗？”周皎顿了下，“而且就算我身世存疑，也轮不到盛姑娘来查吧。”

“我与盛临寒的情分，想查什么人也都是为他好，舒妃娘娘要是不愿意，大可和盛临寒告状。”郁霓裳笑中莫名带了些挑衅，“不过那也会让人觉得，你在害怕什么。”

话落，周皎一时没有说话。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才重新笑起来：“看来盛姑娘今天来是想问我些什么，请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闻言，郁霓裳却默了瞬。

周皎的神情中没有丝毫的恐惧，是她胸有成竹，还是真的清白？

没有细究，郁霓裳推着轮椅到走周皎的面前，微微勾起唇角：“我并没有什么想问，但的确是想求证一些事情的。”

“舒妃娘娘，能否让我看下你的左臂？”

第二十七章

郁霓裳紧紧地盯着周皎的神色，妄图看到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可周皎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只是怔了下，笑意却不减。

“原来盛姑娘是想看看我的胎记，以此来确认我医女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

郁霓裳眉心微蹙，心底蔓延上些不安。

周皎微微一笑，没有半分迟疑便挽起了左边的衣袖。

光洁白皙的皮肤露出，一路延上，只见臂膀上赫然一块不规矩的红色胎记。

郁霓裳狠狠怔住，怎么也没想到她真的会有这个胎记。

片刻，周皎轻声开口：“盛姑娘可看清了？我还怀有身孕，太医说不能受凉呢。”

“……看清了。”郁霓裳回过神，面色冷然再不见笑意。

“这下，盛姑娘可相信我了？”周皎缓缓放下衣袖，眼底得意转瞬即逝，“盛姑娘还想知道什么？若是没有，本宫要回去休息了。”

“毕竟这怀着身孕，总是容易困乏。”

闻言，郁霓裳侧眸下意识看向周皎的腹部。

三个多月了，已经能看到很明显的隆起。

她脱口而出：“这个孩子，真的是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