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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柠简轻宴(季柠简轻宴)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季柠简轻宴)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

分类: 美文摘抄  时间: 2023-09-09 10:19:20  作者: qingyu 

皙到冰冷的脸,无情地将他堵在门外。胳膊打椅背滑落,他两手交握在后背,冷不然想起白日孔怀英口中那些赞美他父亲的话。

果然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吧!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在你的心里,我都不如他,就和其他人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把那个死人捧得如此之高,翻来覆去地讲他从前那些令人作呕的君子之德!好像他是什么堪比管仲的古之圣人!而我呢,我究竟哪里不如他了?他是二十三岁中的进士,我明年去考会试,若是中了,也才二十三啊!

简轻宴咬紧牙关,扭曲笑意残留在脸上,一字一句问她:“娉娉,果然在你心里,父亲才是你的官人……对吧。”

季柠挪开眼,沉默。

而她在心里想的是:当然,你不如他名正言顺。

简轻宴瞧出了她的沉默所代表的弦外之意,于是嗤笑一声,直起腰,站在她跟前。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比不上他,哪怕现在他死了,人们都要对他念念不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我,不能辱没范公的名声。”他咬牙切齿地说。“但娉娉,他若真像世人说的那样,是个君子,还会娶你吗?老夫少妻,范启元难道不知道自己会先走一步?说到底,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想叫你来满足自己,供自己快活!”

“但至少他给了我一个身份,”季柠望着他,话音如叹息。“而你给不了。”

听她这般说,简轻宴不由撇过脸,发出一声短促地哼音。紧跟着,一阵难以言表的酸楚淹没了他,心如火烧,热腾腾的喘不过气,手脚却发冷,冷到直打哆嗦。

“娉娉,少拿着一套来搪塞我。”他的嗓音又低又柔。“ 娶亲还是不娶亲,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只要你肯说,我就一辈子不娶亲,永远跟你待在一起……”

“你现在是这么想,那未来呢?你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还会这么想吗?”季柠摇了摇头,站起来,望着对面大男人。“我是你的母亲,简轻宴,我是你的母亲。”

“可我从来都不想叫你当我的母亲!”简轻宴喊道。“名分是吗?你如果想要名分,大不了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行了!简轻宴,我最讨厌你这副幼稚至极的嘴脸。”季柠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再别说傻话了。你是什么人?啊?你是简轻宴,范家大少爷,现在的举人,未来的进士,要娶高门贵女,要传宗接代!将来你有了孩子,他是要管我叫奶奶的!别忘了,你天生是少爷,我天生当小姐,你与我,就算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她话音坠落,像拿了一根针扎向了他的心头。简轻宴瞪大了双眼,一片黑暗中,他的目光触到对方发白的嘴唇,颤动的睫毛,微微上扬的眼角……季柠掩面,抽泣一声,也望向他。

漫长的沉默。

两人在沉默之中,恰如两头机敏的野兽,动也不动地观察着对方。

不知僵持了多久,终究是他先服软。

他长吁,扶着靠椅瘫坐在地。季柠也散了架,一下坠回到靠椅上。短暂的沉默后,简轻宴爬过来,枕上她的膝头。

“所以——所以——”鼻音伏在她的手心,他抽泣着抬眸,面中的小痣如一滴沁凉的泪水。“所以姐姐是要抛弃我吗?”

季柠深深望着他……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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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欢而散。

季柠不知在椅子上坐了多久,月亮升到天幕的中央,静幽幽地照着庭院中纷繁的花朵。她又开始头疼了,不得已,从箱底取出烟杆,倒上花瓣粉末,只一小撮。烟雾袅娜而起,她斜倚着拔步床,小口吸着。多情多梦的春夜,万籁俱寂,偶有一两声婉转的鸟啼。她闭眼,不知不觉间再度坠入梦乡。

她又做了那个梦——女人紧紧抱着画卷,迎着春雨,穿过一重重绿色的烟瘴,走到半路,下体开始流血,血液顺山洪而去,化为浅淡的胭脂色。她固执地走到影园前,敲响了门, “谭郎,谭郎…… 谭郎, 谭郎……”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梦了一遍,但这次,在梦的尽头,季柠竟瞧见了商淑清的身影。

她坐在绿如烟的春柳下,读李太白的诗。

似是察觉出人的脚步声,商淑清抬头,看向季柠,灿烂地笑了。

只见她合上诗集,轻快地发问:“妙音,我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什么问题?”

“昔年内阁首辅王老先生的爱女,十六岁时,未婚夫病故,她便以未亡人的身份一心守贞,求仙问好,起法名昙阳子,最终于重阳佳节得道成仙……”商淑清朗声道。“ 妙音,我们若能学昙阳子那般,为夫守节,潜心修道,是否也能在这无涯的苦海间,求得一个解脱,羽化而登仙? ”

第四十三章 万历年月夜的一场大梦

“登仙,登仙……”季柠神情恍惚地醒来,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

玉箫掀了帘子进来,给她套上一件梅子青的春衫,湖蓝的裙。丫鬟端来面盆,从热水里捞出个湿淋淋的热帕子,拧干了递过来。季柠将它盖在脸上,倚着软塌,许久才缓回神。热帕子冷透了,她揭下来,扔回盆中。

虽是梦醒,但是总觉得不安。季柠在屋内歇了一天,默默面对着瓶中剪下的花枝,摸着梳妆匣内的翡翠珠,一粒粒冰冷的圆珠打手心溜走,日子也一天天过去。

古春园里的花热烈地开过一阵后,春雨再度袭来。那晚后,他没再来,季柠自然也没理由去找他。

她倒是暗地里叫玉箫派可靠的丫鬟去衙门探了探消息,去了几次,没瞧出那儿有什么大动静,倒是瞧见衙门口多出了一份追捕索逋之人的通缉令。

没准简轻宴真的将事情遮掩过去了?季柠想,可一想起,不安便溢出新房,堵塞在她的卧室内,寻不到一个出口,越积越多,一日比一日强烈。

约莫过去了四五天,入夜,简轻宴突然派一个丫鬟过来,送了一套他从前的道袍,叫她换上男装,随他出门。

季柠心下惊奇。她左思右想,如何也摸不清他的心思,却也依言照做。

季柠换上男子道袍,头戴幅巾,乍一看像是个小郎君,但定神一瞧,还是能瞧出女子的形体容貌。她在玉箫的遮掩下,溜出园子。后门停了一辆马车,她刚迈上踏板,车帘后便伸出一只苍白消瘦却十足有力的大手,擒住她的腕骨,将她拽入车厢。

车帘紧闭,黑暗中,男人的呼吸喷在她的面颊,两张脸相对,季柠辨出了他身上的气味,沉香、檀香、草果、白芷与丁香,微微发苦。他抱住她,搂在怀中,头低下来,埋在她的颈窝。季柠心尖颤动,一下软化了。她胳膊环住他的肩膀,彼此相拥着,缠在一起。

她问他,你要做什么?

他笑着吻她的眼角,说,带你去看戏。

马车开了,行到阊门外,他牵她下马,改坐游船。

月亮已经升上来。

十六夜的圆月,月光透过两岸交错的树叶,漏到河面,波光粼粼,疏疏然如残雪。

季柠已记不清上回夜游是什么时候,大约是六年前的上元夜。她穿着一袭白衣,映着花灯,乌黑如云的发髻间斜插两支点翠蝴蝶头花,脖子上、手上都缠着一串翡翠珠,随范启元穿梭在拥挤的廊桥。

她探出半个身子,望向岸边。

因是有集会,河岸挤满了游人。名士大夫,布衣匹夫,戏婆乐师,娈童美妓,鱼鳞般密密排列着,鼓吹铺开,管弦丝竹之声催得红尘颠倒。

季柠望着,灯火在面颊跳动,分不清是梦是真。

船舱内备了酒水。

他给她斟酒,递到唇边。

她托着他的手腕,一饮而尽。美酒入喉,凉凉的淌入胃里,径直烧了起来。季柠耳根发热,坐在摇摆的船舱中,莞尔一笑,继而勾手牵住他的衣袖,拿它来擦嘴。

简轻宴给她又续了一杯,嘴对嘴喂过去。他的唇很凉,季柠含住,忍不住咬一下。他蹙眉,连带那一粒小痣也上移。她见状,咯咯直笑,夺过酒杯泼过去,他衣襟湿了。

几杯烈酒下肚,神志逐渐远去,飘飘然在游船中摇摆,真有了些超然物外的错觉。

游船晃悠悠开到尽头,停舟系缆。他们没去戏台前,而是停在对岸。远处,笙歌吹响,古琴、琵琶、曲笛、唢呐、三弦依次响起,灯火连成一片金光,浩浩荡荡地铺开,伶人登场,咿咿呀呀地唱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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