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难以置信地看着老皇帝。

而顺贵嫔则一脸幸灾乐祸的，恭贵嫔沉默不语。

老皇帝看向高亮，“回宫！”

说罢，一行人启程回宫了。

马车内，赵太子和萧长宁皆是诧异不已。

岐山长公主竟然没有动手……

赵太子抓着萧长宁的手，“刚才为什么那么伤心？”

若是因为解语太后，他是一点也不信。

萧长宁平静道：“太后将她的动西都给我了，我一想起来就想哭，你知道吗？没有长辈对我好的。”

赵太子摸了摸她的脸，“傻瓜，我将来会给你更多更好的东西。”

萧长宁点了点头。

宫门口，没有早上离开时那么庄严肃穆。

地上有血，守门的人多了一倍。

他们进宫后下了马车。

空地上有不少人。

雍王站在大殿门口，俯视着他们。

瞧见他们，雍王有些诧异，他看向岐山长公主，“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岐山长公主不解道：“我也想知道啊，阿稻，你怎么回宫了？”

一听这话，雍王立刻慌了。

老皇帝站在那看着雍王，过了一会才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今外敌已消，便要上演兄弟阋墙的一幕了？”

雍王强自镇定，“阿爹，您老了，该让有能者居之了。”

老皇帝忽然笑了，他看着雍王轻嘲道：“阿稻，阿爹不怪你，太蠢不是你的错，都是朕惯的。”

丽妃忙道：“阿稻，快跟你阿爹认个错。”

雍王理直气壮道：“我没错！谁当皇帝不是当？反正都是皇子，山河的生母不过是宫娥出身，不也能当太子吗？”

“朕懒得听你废话，拿下。”说着老皇帝招了招手。

说话间老皇帝咳嗽了两声，丽妃忙扶住老皇帝，轻拍着他的背。

而老皇帝则摸了摸丽妃的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丽妃和老皇帝对视着，忽然觉着枕边人有些陌生。

雍王也不示弱，忙招呼着人。

谁知连他的亲兵护卫都倒戈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雍王甩着袖子说道。

这时罗县主被人压了上来。

罗县主跪在地上，哭泣道：“我去清心观求子，遇到了雍王殿下，是他迫我去偷虎符的！”

萧长宁微蹙着眉，总觉着哪里不对。

雍王被抓住了，他的眼里带着难以置信，怎么就输了？

他看向岐山长公主，大喊道：“姑姑好心机啊，为了巩固山河的太子之位，诓骗我至此。”

岐山长公主一脸无辜地看向老皇帝，“哥哥，我不知情的啊。”

老皇帝看向罗县主，“你说。”

罗县主惧怕道：“我嫁给买新之后跟薛候府走动勤了些，雍王殿下便让我去偷薛侯爷的虎符，不然他就杀了买新！”

岐山长公主立刻上前，“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罗县主看着岐山长公主，“我不甘心被雍王殿下威胁，骗他说您会帮他控制慧陵。”

“糊涂啊，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岐山长公主痛心疾首道。

雍王却急道：“放屁，你们俩这阴险狡诈的毒妇！”

岐山长公主又道：“阿稻，你做错了事，就乖乖认错，不能为了脱罪拉我下水啊，我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呀。”

雍王怒气冲冲道：“是你，在清心观找我，说阿爹厌恶我至此，我也不必当孝顺儿子了，山河心狠手辣，过河拆桥，你薛家不愿意再辅佐他，我们联手是上策。”

岐山长公主满脸不解，“我在清心观一直闭门不出不见客，道观里的师父都是知道的啊。”

萧长宁听到这里想要上前指正。

刚走出去半步，却被人拉了回来。

她侧头一看，是赵太子朝着她摇头。

她忽然间冷静下来，她当时根本就没看到藏在屏风后面的人是谁。

雍王忽然有些泄气，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在看到雍王妃时，他眼睛里带着光，“子嬗，岐山长公主也找过你的！”

雍王妃从容道：“雍王殿下，您认罪吧，没有人指使您，是您自己不甘心。”

雍王睁大了眼睛，“连你也……”

雍王妃愁道：“殿下，是我告诉的陛下，我不能看着您一错再错。”

雍王忽然笑了，他挣扎着，身边的侍卫却将他抓得更牢了。

“你眼里只有知礼知仪。”雍王心灰意冷道。

雍王妃却道：“我心里有君有父。”

意思简单明了，雍王心里无君无父。

雍王冷笑着，他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没几个是向着他的。

他忙跪了下来，“阿爹，儿错了。”

说着他连连磕头，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呢？他不想死的！

原以为自己会赢，结果……

第128章 留书信

老皇帝良久不言，他的脸色犹如暴风雨降临前的乌云，阴沉得很。

过了一会儿，他冷声道：“暂时关押起来，让朕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他。”

谋反，自然是死路一条。

不过他有些犹豫，毕竟这个蠢玩意儿不可能成功。

想罢，他看向赵太子。

瞧见老皇帝的眼神，赵太子躬身抱拳，领着人将雍王带走了。

老皇帝在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岐山长公主一眼。

回了御和殿，老皇帝立刻撑不住了。

他躺在榻上，喝了一碗参汤。

红妆刚把碗端下去，高亮过来禀告道：“陛下，丽妃娘娘求见。”

老皇帝舒了一口气，“传。”

不多时，丽妃走了进来，她眼神里带着深情，一下子跪在老皇帝的榻边。

“陛下，您再气也别伤了自己的身子，阿穆去南境了，阿稻又做这无君无父的事，妾余生能依靠的只有您了。”

老皇帝抬起手，无力地摸着丽妃的脸，接着垂落在锦被上。

他叹道：“父母、夫妻、兄弟姐妹和子女，没人能陪谁一辈子，朕负卿一生，用太后之位来偿还如何？”

丽妃眼睛里噙着泪，“陛下。”

老皇帝沉声道：“皇后无子，山河不过是养子，可以记在皇后名下也可以记在你名下。”

丽妃猛然抓住老皇帝的手，摇着头，泪水甩在锦被上，“陛下当真要舍了我们的阿稻吗？”

“爱妃，你给朕一个让他活着的理由。”老皇帝认真道。

丽妃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有一瞬间她愣住了，面前的人不仅仅是她的枕边人，更是一国之君。

她恍然地松开他的手，抹了抹泪后，起身朝着他从容一拜。

“妾，会给陛下理由的。”说罢她转身离去了。

看着丽妃的背影，老皇帝抬起手又放下，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赵太子将雍王关押后，来到了御和殿。

“都处理完了？”老皇帝懒懒地说道。

赵太子躬身，“二十哥想见阿爹一面，说此事另有隐情。”

老皇帝冷笑，“小畜生，真是蠢得可以！”

“那阿爹见吗？”赵太子问道。

“不见。”老皇帝没有丝毫犹豫回道。

将赵太子打发走后，有人悄悄地进了殿内。

“事情查得如何了？”

来人禀道：“雍王殿下在清心观确实和岐山长公主有来往，不过没人知道他们姑侄俩说了什么。”

“那雍王妃呢？”老皇帝又问了一句。

来人回道：“雍王妃娘娘曾去过薛侯府，不知道见了谁。”

老皇帝冷笑一声，“有嫌疑却没留证据。”

来人问道：“要不要把薛侯府和清香殿以及清心观的人抓了，细细拷问？”

老皇帝摆了摆手，“南境刚稳定不久，朕不想此事闹起来。”

“那陛下的意思是……”

老皇帝沉沉地叹息了一声，“二十不留了，活着也无用，还甘心被人利用当棋子，倒不如借此机会把兵权都收回来。”

来人不懂其中意思。

老皇帝淡淡道：“以前他们养亲兵护卫朕不管，如今不得行了，你去查查，都有谁在养兵，养了多少。”

随着来人的离开，老皇帝陷入了深思。

留给他的时间怕是不多了，他不能彻底消灭隐患，毕竟那是早年相依为命的亲人，他只能制衡。

不能让他们和赵太子抱团，也不能让他们和赵太子互相伤害。

正思索时，高亮进来禀告道：“陛下，丽妃娘娘投缳了。”

“什么？”老皇帝坐直了身子，呼吸困难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高亮跪在地上，“陛下，丽妃娘娘留书信后，自尽了。”

老皇帝心跳加速，觉着自己犹如一根羽毛飘荡着，为了让自己能够镇定些，他抓住了锦被。

安静了很久很久，他略仰头叹息道：“信呢？”

高亮忙递了上去。

老皇帝颤颤巍巍地从信封里取出信，展开看着。

“侍帝三十载，怀娠七，诞五，唯余二子，今妾去也，命换阿稻，妾先行，祝君安。”

老皇帝眉头皱成一团。

他想给她个儿子，给她安稳的后半辈子，她不要……

思索良久，老皇帝下了决定。

封知礼为升王，携其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