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模样，心如刀割般疼起来。

她走上前护在他身前，似是恳求地望向苏蔚然：“蔚然姐，师哥才刚做完手术醒来，情绪不能太大起伏，你……你别这么对他行吗？”

苏蔚然沉默地看了夏穗一眼。

但下一瞬，她直接忽略了眼前的女人，对封穆寒说：“离婚官司的时间我会往后推，等你出院，再联系我吧。”

说完，苏蔚然转身便走，背影决绝而冷漠。

夏穗咬了咬唇，回眸望了双眼失神的封穆寒一眼，倏地便抬步追了出去。

第三十章

苏蔚然停住脚步，轻蹙着眉转身看向夏穗。

“我们？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夏穗脸上再不见刚才的柔软和楚楚可怜，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傲然。

她的眼神充满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失败者：“我们有很多可以聊。”

但苏蔚然就像没看见似的，淡漠的神情没松动半分：“是吗？可我不这么觉得。”

夏穗被她平静的态度惹得心底升起股火。

“你该不会是不敢和我聊吧？”她讥笑一声，“原来也会有你不敢的时候。”

苏蔚然听着她拙劣的激将法只觉得好笑。

“你搞错了，不是我不敢，而是我不想。”她勾起抹冷淡的笑，“况且，我和一个会觊觎有妇之夫的人能有什么好聊的。”

夏穗脸色一变，比那天听到苏蔚然说“让她上位”更难看。

她抿了抿唇，目光阴暗：“非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

“你想听什么？想听我夸你是个执着追求真爱的勇敢女孩？”苏蔚然笑了下，丝毫不掩眼底讥讽。

“夏小姐，别觉得自己很聪明，谁也不是傻子，你三年前玩的那些手段说实话都太幼稚了。”

“关心则乱，我才会被你骗到，但现在我说的很明白，我不爱封穆寒，所以你没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有这空闲，夏小姐不如好好去劝封穆寒跟我离婚吗，我很忙，没空给你做心理辅导。”

“还有，别再拿出那一副娇柔可怜的样子了，不是每个男人都吃这一套。”

苏蔚然的一番话说的夏穗哑口无言。

而她除了死死地瞪着苏蔚然，什么都做不出来。

苏蔚然收回目光，转身便走。

有些当时不能明白的事，现在才看懂。

三年前夏穗之所以敢在她面前那么猖狂，不过就是以为封穆寒对她有好感。

但夏穗心里又很没有安全感，才会跑到自己面前挑拨离间。

如果封穆寒真的爱她，她又怎么会找自己？

不过都过去了，苏蔚然也不在意了。

她走出医院，深吸了口气，整理好情绪离开。

苏蔚然离开后，夏穗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到病房。

一推开门，只见病床上的封穆寒神色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淡漠。

“师哥……”她轻声喊道，“你还好吗？”

封穆寒没有看她，盯着虚空问：“你刚才去追蔚然了？和她说什么了？”

夏穗身形一顿，强扯出点笑意：“我……我是去找医生了，师哥。”

闻言，封穆寒偏头侧眸看来。

他如墨一般的双眸里闪着冰冷的光。

夏穗被看得浑身发冷，只觉得有股寒气往骨头缝里渗透。

就在她一颗心被吊得高高的时候，封穆寒终于收回目光，并且没有揭穿她的谎言。

他淡薄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我手上的所有案子现在都已经结束，如果有新的客户，交给其他的合伙人。”

“律所没有到倒闭的地步，就不要打我电话。”

夏穗怔楞点头：“直到师哥出院为止吗？”

“不。”封穆寒语气低沉，“直到我回律所。”

夏穗彻底不明所以：“师哥，你出院后不回律所吗？你要去做什么？”

封穆寒缓缓阖上眼，呼出沉重的一口气。

第三十一章

这一瞬间，夏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封穆寒……要把苏蔚然追回来？

“为什么？”她呼吸一滞，“师哥，她分明已经不爱你了，还对你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你怎么还要去挽回她？！”

封穆寒睁开眼，凌厉的目光落在夏穗脸上：“这很难理解吗？当然是因为我爱她。”

夏穗脸色一白，所有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而封穆寒却视若无睹，再次开口：“夏穗，我不管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也可以不计较过去你做的那些事，甚至可以让你继续留在律所。”

“但这些的前提是，你必须明白，我从始至终都只把你当作一个学妹，我对你——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一字一句，封穆寒说的非常清晰。

然而这番话却化作一把把利刃，深深地插进了夏穗的心。

她大口地呼吸起来，脸色变得越来越白：“不可能……师哥，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对我怎么可能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为什么不可能？”封穆寒神情无异地冷静反问，“你觉得我会喜欢你什么？”

夏穗呼吸急促：“你夸过我很多次的，你说我有天赋，学东西学的快，对案子的态度也很认真……”

还没说完，她的声音便一点点小了下去。

因为她突然发现，封穆寒曾夸过她的那些话，都是关于专业和工作的。

至于其他的……肯定是有的，对不对？

夏穗不肯放弃地继续想着，封穆寒却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一样，说：“别再想了，我会夸你就是因为你的确很适合做一个律师。”

“那一届里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只选我？！”夏穗有些崩溃地大叫。

封穆寒平静开口：“因为你去世的父亲曾经是我的恩师。”

致命一击。

夏穗浑身都开始疼起来，好像被剜了心，剖了骨，总之没有一处是好的。

她愣了很久，颤着声问：“那苏蔚然呢？你喜欢她什么？”

问完，夏穗看见封穆寒的目光突然变得很认真。

他是真的在回想过往与苏蔚然在一起的时光。

半晌，封穆寒缓缓出声：“我认识她时，我大二，她大一，我对她是一见钟情。”

“我追了她半年，她才愿意和我在一起，毕业我就向她求婚了。”

“如果非要我说出我到底喜欢她什么，我说不出来，但我可以非常确定……我很爱她，她是我从第一眼就认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我从没想过要离开她。”

“所以，我绝对不会离婚。”

第一眼就爱上的人，早已占据了他所有的目光。

他怎么可能还会爱上别人？

而夏穗只觉身体里的温度被一点点抽离，好像呆在冰川雪地一般。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