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蹙眉道：“我能。”

　　“你不能。”柳桑宁道，“在我不放心把小蝴蝶交给你的时候，你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江尧沉默良久，道：“我总来，你也很烦。我带小蝴蝶回去，就不会再来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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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桑宁其实也觉得江尧总来陈家不合适。

　　没有人发现还好，如果有人看见，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更何况，他因为屈琳琅伤心难过，走出来需要时间，那是他的事。

　　柳桑宁也没有否认，他打扰了她。因为确实影响到了她的生活。她说：“你带小蝴蝶回去可以，每天两个小时，时间到了，我去带人。”

　　江尧的情绪就不太稳定了，带着冷意道：“小蝴蝶是我的女儿，跟我回家天经地义，连这也要受你的摆布？我要带她回去，你又能怎么样？”

　　柳桑宁只是看着他，语气越发平和：“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会儿的情绪正不正常。江尧，我不是摆布你，我是担心你这会儿能不能照顾好小蝴蝶。如果你这会儿什么事也没有，我会亲自送你和小蝴蝶回家。即便你们要去国外，我也不会阻拦。”

　　她字里行间，都在跟他强调，她不会跟他抢孩子这事。

　　江尧知道，柳桑宁不会。她要是想，也不会让他和屈琳琅分开。江尧无比清楚，柳桑宁要他们分开，并不是她对他有什么想法，她只是觉得屈琳琅伤害到了小蝴蝶的利益。

　　当然，这一点，江尧也容忍不了屈琳琅。

　　事实上，江尧最近，确实很烦躁。他付出的信任付之东流，再一次遭受到了背叛，以及还有一些让他想不通的事情。他觉得一切按照柳桑宁的想法走，那是在被她羞辱。

　　“抱歉。”他说，“你说的对。我先带小蝴蝶回去，晚点你来接她。”

　　江尧说完话就抱着小蝴蝶走了。

　　柳桑宁也没有那么急着去接小蝴蝶，她总得知道江尧情绪稳定的临界值，之后她才能放心的把孩子交给江尧，所以她去的挺晚。

　　去的路上，姜军告诉她，屈琳琅兑了钱，今晚就要走了。

　　柳桑宁并不在意，屈琳琅走，那是毫无悬念的事，她早就是废人一个，不值得她在意。

　　江尧如今的住处，柳桑宁来的少，哪怕来接小蝴蝶，大部分时候也是在门口等着，这一次倒是进去了，她得给小蝴蝶整理衣物，这段时间，待在她那边的时间会比较多。

　　柳桑宁是在楼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听见楼下有敲门声。

　　她抱着小蝴蝶走了出去，恰巧江尧也出了房间，下楼之后，敲门声越响，外头有人带着哭腔说：“江尧，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跟你坦白，我还有没有机会？”

　　是屈琳琅。柳桑宁想，大概是去机场的路上，反悔了。这样看来，她对江尧的感情，倒算真诚。

　　“柳桑宁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不能再来找你。江尧，我其实可以不要钱的，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

　　柳桑宁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表态，只是看着他。

　　屈琳琅在外头求着，哭着，撕心裂肺。江尧最后坐在了沙发上，找了支烟，一言不发。

　　漫长时间过后，屈琳琅大概是绝望了，哽咽说道：“江尧，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可以不答应跟我和好，但是我要走了，你出来见我一面吧。”

　　柳桑宁说：“要是舍不得，出去见最后一面吧。”

　　人都要走了，这后面一面，她觉得也该见。这一别，那就是一辈子了。谁又知道，会不会留有遗憾。

　　江尧冷淡道：“我不会见她的。”

　　柳桑宁说：“这最后一面，我不会逼你，也影响不了我跟小蝴蝶什么。你也听见了，我给了她钱，让她一辈子不能再出现在你身边，所以这会儿，你跟着你自己的心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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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尧听着柳桑宁从容自若的语气，只觉得燥意四起，这一切，难道不是按照她的计划走么。既然感情已经分崩离析了，她还要装什么好人？

　　他没说话，生怕自己一张嘴，又是针锋相对。江尧不想在小蝴蝶面前，跟柳桑宁起冲突。

　　片刻过后，才道：“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没必要再见这最后一面。我去见她，只会让她抱有希望。”

　　断得彻底，那才是柳桑宁希望看见的。也是他做好的决定。江尧无比清楚，这个时候不绝情，那才叫伤害人。

　　他分析完，就转身上楼了。

　　柳桑宁抱着小蝴蝶，打开了大门。

　　屈琳琅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面色如土。

　　柳桑宁目光温和的看着她，对着她礼貌一笑：“屈小姐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抱歉。”屈琳琅如同惊弓之鸟，心虚导致她吞吞吐吐，“我……”

　　柳桑宁看了看小蝴蝶，然后把小蝴蝶放了下来，后者走到屈琳琅身边，说：“琳琅老师，再见了。小蝴蝶会想你的，其实小蝴蝶，非常非常喜欢你，很多时候跟喜欢妈妈一样喜欢呢。以后琳琅老师，也要开开心心过日子哦。妈妈给你很多很多钱，比爸爸的钱少不了多少，琳琅老师，你就不用，想着爸爸的钱了，够花的。”

　　屈琳琅听得脸上燥热不已，她算计江尧留给小蝴蝶的钱，小蝴蝶却以为她的钱不够花。

　　她后来，完全是把小蝴蝶排除在她和江尧的家庭之外。

　　她太贪婪了，野心越来越大，她都快要忘了，曾经她也想过，小蝴蝶叫她一声母亲的。

　　屈琳琅的眼泪忍不住落下。自责、羞愧。

　　可她之前没想到，且在这一刻恍然大悟的是，柳桑宁对她大概真的感激，她给她的钱确实很多很多，大概是她想从江尧身上得到的，她补给她。

　　所以，她让她跟江尧分开，的确只是为了孩子。错的是她自己，确实是她野心太大了，想要江尧的所有。

　　她理解柳桑宁了。

　　她逼自己跟江尧分开，换位思考，如果有人这么算计她的女儿，她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她也忍不了。

　　屈琳琅看着柳桑宁，有那么一刻，她想问她，她知道错了，以后也会有分寸，她能不能想办法让她跟江尧和好？

　　但随即她否定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的，柳桑宁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还留有余地。

　　屈琳琅想，柳桑宁不是个坏人，她很懂得感恩，她因为她的错处逼她走，却依旧感恩她对小蝴蝶的好。

　　屈琳琅心痛难忍，却还是擦擦眼泪，蹲下来跟小蝴蝶告别，勉强含笑道：“小蝴蝶，再见。以后一定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小蝴蝶抱抱她，说“琳琅老师，我会想你的。”

　　屈琳琅抱了她片刻，站起来看着柳桑宁，“你说的对，不是你赢了，是我野心太大了。”

　　她说完话，就朝一旁还在等她的司机走去，屈琳琅上了车，车子很快开走了。

　　柳桑宁这才抱起小蝴蝶，她们也要走了。

　　走到车旁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江尧就站在二楼窗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