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舟干笑“我们去看看热闹嘛。”

　　飒飒说行。

　　心想东北人有的时候真的有些喜欢看热闹。

38.飒飒迷恋的，只是家的感觉。

　　林柏舟说的那个“热闹”菜开在淮海中路，占在边边角角很小的一个地方，发布会快结束，他就发了消息让司机来楼下接。

　　对方来催林柏舟签合同，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他们一起往外走，飒飒跟在他旁边嘲讽地说“倒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霸王，还以为他们会逼着你不签完不让走。”

　　林柏舟说“脏事儿明面上也是体面生意，做买卖的，其实谁都不会闹的太难看。”

　　林柏舟听她没声音，又扭过头看她，温柔地说“就算难看了，再涉及到利益，还是会重新搭伙，社会就是以利为先的。”

　　飒飒心想，怎么回事，睡过就变成人生成长老师，在骗子家楼下都能讲起道理。

　　她当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也莫名其妙拥有了一股力度不大的刻薄——下意识的给对方的行为套上一层审视。

　　但这次倒不是飒飒想得太多，是林柏舟今天看起来的确变得端着了许多，他一定是算好了飒飒要来，才会穿一身西服。

　　飒飒更没好意思说，他今天的着装看起来像那群骗子的同盟，一伸手就能给在座的老头老太们规划一片美好蓝天。

　　她想，也许是因为在这场男女博弈里深入的不多，她才会如此清晰地看着林柏舟“舞刀弄枪。”

　　出了办公楼，司机已经把车停在楼下了，是辆奥迪 A8，对于林柏舟这种去南京开酒店的人来说，算是很低调了。

　　车一发动，林柏舟就摸了摸后座位的储物袋，掏出一瓶红酒，他手心里还拖了一块白布，看起来林柏舟很像开酒的小弟，问：喝点？

　　飒飒想谁要在车后座喝酒啊，这么抓马，小时代吗？还准备了白布隔酒瓶，真的很奇怪啊.....

　　所以飒飒说“我酒量不好。”

　　回完这句，两个人的脑海里都同时想到“那一夜。”

　　林柏舟闷闷的把酒放到脚底下，往外看。说“知道。”

　　两个人又陷入无边的沉默，只有导航在说话，司机也一言不发。

　　上海堵车不如北京，本身距离也不算远，二十分钟后他们就在淮海路下了车，林柏舟提议剩下不远的路步行过去。

　　男女走在街上，如果步伐缓慢，就一定是有点暧昧，尤其是夜里或傍晚，在路灯或绿化树下散步最能分泌多巴胺；林柏舟跟在飒飒身旁走，他身材维持得也正经不错，比飒飒见过的中年人里都要好，飒飒想起自己一个做博主朋友的择偶标准——腿要在西装裤里晃，这样约会时候会很有感觉，最好摸腰的时候有硌手的感觉。

　　那时候还觉得博主朋友喜欢的一定是少年，毕竟中年人肯定是要发福的。

　　但现在，身边的“中年人”林柏舟就没有，他现在就晃荡在自己的西装裤里，还比飒飒高一头，飒飒居然觉得有点对这样的画面产生异样，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但她明白，虽然三十岁很少能碰到这种上头的时刻，但有了也千万不要抓住，毕竟到了三十岁还为了炮友上头，是很拎不清的一种行为。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扯闲篇儿，林柏舟问她喜欢什么歌手，

　　飒飒说“莫文蔚吧，李宗盛，五月天，周杰伦，喜欢港系和台系的歌手，喜欢他们普通话的发音。”

　　林柏舟说“哦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比较喜欢隔壁老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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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恣意坐在电脑前面，手机杵在旁边和飒飒视频。

　　孙恣意把机械键盘敲得霹雳响，问飒飒：“隔壁老樊咋了，你还有听歌歧视啊？你喜欢莫文蔚你就高尚？当年搞网易云用户和 qq 音乐互相歧视那个话题你发起的吧？我倒觉得人家很接地气呀，也没有特意去装什么腔调，这样的人，相处不累，聊天多轻松啊。”

　　孙恣意又说：“何况了，人家也没藏着掖着，就是喜欢隔壁老樊，总比给你扯一大堆外国歌手你听也不听不懂的强吧。”

　　飒飒刚想说话，孙恣意又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就是喜欢那种腔调的人，但是腔调不能当饭吃。”

　　飒飒躺在床上打滚，说：“孙恣意你关掉，我要和沈情情聊天，让只谈过一次恋爱的人来教育我，我不服。”

　　孙恣意探过头来，把脸占据整个屏幕，就是不关，故意瞪着眼睛又问“所以给蛋黄按摩的那顿饭怎么样啊？”

　　飒飒冷笑一声：“全程不让食客说话，要用心感受食材的温度，每份菜就给了一勺子，吃到最后人都困死了，肚子还没明白今天到底是什么活动呢。”

　　孙恣意哈哈笑。

　　飒飒说：“不过这样也好啦，避免我们俩聊天也尴尬。”

　　孙恣意说：“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还是扭扭捏捏的暧昧？”

　　飒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应该是大方的炮友吧，因为吃完饭我太困了，他问，要不要去我那休息一下，我说好。他在上海租了个平层，刚放好味道，装的倒是蛮.......”

　　飒飒突然停顿了，孙恣意赶紧问蛮什么？

　　飒飒想了想，说：“蛮富贵的，全都是红木家具，一点也不上海，进去就觉得自己在北京五环的别墅里睡觉....连桌子都是红木的，整个屋子里都是暖腾腾的那种感觉。”

　　飒飒又想起来：“然后早上哦，我起床的时候他给我做了碗面，还买了油条，热气腾腾的豆浆，还买了滋饭团，摆了满满一桌子，告诉我想吃哪个就吃哪个，我俩在房子里带了一天，要回北京，他也就送我去了机场。”

　　孙恣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里的飒飒，又噼里啪啦地敲起来，说：“那怎么提出的上床？暧昧地铺垫了很久？若不经心的牵了手？”

　　飒飒又说：“怎么可能，你都来他家了，还有什么好扭捏的，进去他说我家有两个卫生间，有浴缸的那个给你用。”

　　孙恣意的大脸凝固在了屏幕里：“你嘴上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又和人家睡……”

　　飒飒很理所当然地说“那他长得太帅了，身材又好，成年男女不就是这样吗？大家都这么忙，不要让拉扯占据生命太长篇幅，还是要速战速决。”

　　孙恣意撇撇嘴，说：“女强人思维，你快点弃文从商吧，成为我的资方，我给你俩写成年人的爱情故事。”

　　飒飒笑他：“什么女强人思维？到了这个年纪都是这样的好吧？又不是十八九岁，有什么资格玩儿扭扭捏捏的暧昧。我前几天看一个电视剧，妈的两个人都结婚了，还没有住到一起，一个月了，住到一起后才睡？这事儿不离谱吗？”

　　孙恣意把脸退回去，慢吞吞地说：“不离谱吧，就是很单纯很浪漫的感情呀，多好！”

　　飒飒翻了个白眼：“这也就是电视剧吧，现实生活中这事儿就离谱，我告诉你。”

　　飒飒补充一句：“少看点电视剧，容易把别人黏腻的暧昧套路当做爱情。”

　　这回轮到孙恣意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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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飒飒保留了一些细节没说，是他们睡完半夜躺在床上，很自然地各自玩着手机，林柏舟在一旁抽烟，飒飒突然伸出手，往他腰上摸了一把，摸到一把腹肌......

　　林柏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手抓她的手，看她“怎么了？”

　　飒飒说“试试硌手吗。”

　　“肯定硌手，我很努力健身。”

　　飒飒笑眯眯地又捏一把，说是有一点。

　　第二天起床，飒飒看到了满桌子的早餐，最后就吃了林柏舟给她做的面，剩下的一天，林柏舟都在做饭给她吃，而且林柏舟特别不浪费粮食，两天在他家，都是林柏舟做饭，第一天剩的早餐林柏舟也分几顿当主食吃光了。

　　两个人的相处应该是因为一回生两回熟，他做饭的时候，她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综艺，笑得很大声。她也没有自己睡衣，就穿了个林柏舟的短袖，遮住屁股在屋里走。

　　林柏舟喊她一起看电影，她脑海发麻，回忆起很多年前陈昂带她投影看演唱会的岁月，十八岁是浪漫，三十岁就有些装逼犯，她扭过头木木地问林柏舟看什么？林柏舟按开沈腾合集。说看夏洛特烦恼啊，多好笑啊，你不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看德云社的相声，打发打发时间嘛。

　　第二天晚上，两个人下楼去花店买了一大把雏菊花，林柏舟家也没有花瓶，就去进口超市买了箱巴黎水和芙丝，两个人坐在地上往储水器里倒巴黎水和芙丝，一支一支，插满了两排，飒飒非常高兴地把花摆在了落地窗边儿上。

　　第三天起床，飒飒吃早饭的时候发现花都晒蔫吧了，她扭过头，看到林柏舟从储水器里倒水给她喝。

　　两个人白天时候一起看剧，看综艺，讨论剧情，只有晚上躺在床上才会聊天，飒飒总觉得，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会有一股子坦诚感和肃然而起的宿命感，像两个婴儿，没有任何防备，什么话都可以说，林柏舟连绵不绝地给他讲自己小时候在捞鱼炸河被他爸用擀面杖揍，经年累之，打折一根擀面杖的故事。

　　他让飒飒回忆一下自己的小时候，飒飒却不愿意回忆，就很常规地说了些幼儿园得小红花的故事。

　　第三天晚上，林柏舟开着车送飒飒去了机场，一直到下了飞机，飒飒才舒了一口气，因为其实住在林柏舟家的那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