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梯摔的。”

“楼梯？”陆清欢反问道。从她脸上，倒是看不出喜怒。

“是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小蝴蝶下楼，你要怪就怪我。”谢辞把所有的错往自己身上揽。

陆清欢没有再说什么。

小蝴蝶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自己摔倒的情况给说清楚了，说的时候也生怕陆清欢错过一点细节，绘声绘色的说给她听。

当说起屈琳琅说陆清欢的那番话时，屈琳琅也尴尬不已，连忙站出来跟陆清欢道歉说：“陆小姐，我不应该那样说你的，我跟你道歉。”

陆清欢却连看她一眼都没，只是询问小蝴蝶：“今天晚上要不要妈妈陪你？”

“要！”小蝴蝶生怕她反悔，立刻就答应了，“妈妈陪小蝴蝶看动画片。”

屈琳琅无助的看了一眼谢辞，她上去挽住谢辞的胳膊，她都道歉了，陆清欢也太不识抬举了。

陆清欢看了眼谢辞，道：“小蝴蝶你先抱出去，我有几句话，想跟屈小姐谈谈。”

谢辞站着没动。

“怕我欺负她？”陆清欢情绪并没有带一丝不稳定，相反，她还挺冷静的，语气也温和，“先不说你在这里，另外你也知道，我只会在背后耍心眼。跟人面对面，我能干什么？”

屈琳琅也觉得陆清欢干不出什么事，顶多就是语气上警告她几句，她难不成还会因为几句话怕她么？她小声的跟谢辞说：“没事，你出去吧。”

陆清欢盯着谢辞：“我跟你保证，不会对她怎么样。”

谢辞迟疑片刻，到底是从陆清欢怀里接过小蝴蝶，抬脚往外走去了。而小蝴蝶就不一样了，她还担心琳琅老师欺负妈妈呢，妈妈看上去那么好欺负的样子。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屈琳琅率先开口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耳光就落到了她脸上。屈琳琅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因为她觉得，陆清欢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动手的。

她不耐烦的抬眼去看陆清欢，结果却愣在原地。

屈琳琅所见过的陆清欢，从来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可眼前的人，从头到脚都带着冷意，压迫感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她原本是想打回去的，一时间突然不敢了。

屈琳琅咬着嘴唇，她想，大概是陆清欢今天穿了高跟鞋，高她半头，才会看上去这么不一样的。

而屈琳琅不知道的是，这才是陆清欢毫无伪装和遮掩的，真正生气的模样。

她哪是善茬。

而此刻，陆清欢微微低着眼眸，冷冷看着她。

304

“陆清欢，你有病？”屈琳琅在反应过来之后，转身就要出去，喊道，“谢辞！”

陆清欢挡在她的身前，除开方前那会儿的阴冷，她的脸色早就恢复如初，她甚至笑了，轻描淡写的说：“你敢告诉谢辞吗？或者你以为，告诉谢辞又能怎么样？”

屈琳琅再次咬了咬唇，她不想输了气势，想开口争辩，陆清欢又缓缓道：“打你无关你说我的那些话，那些对我来说完全不痛不痒。但是小蝴蝶这次受伤，归根结底是你的原因，你该庆幸，小蝴蝶这次没事。如果有事，你的后果，会很惨。”

她娓娓道来，言辞之间已经没了压迫感，每一句话都那样从容。

屈琳琅当然不背这口锅，否认道：“小蝴蝶她是自己摔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却让陆清欢笑了，她一步一步逼近她，屈琳琅只能一步一步后退，退至墙角，无路可退。陆清欢轻轻的抚摸着她还泛红的脸，说：“如果不是你说我的那番话，小蝴蝶不会情绪激动，不会想着下楼找谢辞。更何况，你是她的老师，那个时间段里照顾她，本来就是你的职责，你确定跟你无关？”

屈琳琅就半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分明之前，她并不觉得陆清欢难对付，她甚至觉得自己赢她是信手拈来的事。

她只愣愣的站着，眼眶被陆清欢逼得通红。

陆清欢道：“屈小姐，在敌人面前掉眼泪，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还有我想不通，你怎么会觉得我很好欺负。屈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妨告诉你，我一次次容忍你，只是看在谢辞的面子上。但凡我有跟你抢谢辞的心思……”

她看着她，温和得体，片刻后才继续把话说下去，“你根本不会有半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的。让你消失在谢辞的世界里，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屈琳琅恨恨道：“你对我做的这些，我会告诉谢辞的。”

“你所倚仗的，不过是如今谢辞对你的偏爱。你在谢辞心里，确实比我重要，不过，你敢保证，你比得过小蝴蝶？”陆清欢道，“而你我之间，小蝴蝶相信谁，你应该心知肚明，我说什么，孩子都会信任我。但凡我要陷害你，由小蝴蝶去跟谢辞转述，你觉得你又能不能洗的干净？谢辞……又会不会相信你？”

屈琳琅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居然是陆清欢。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没底线，这样无耻的人。

怪不得她敢动手，陆清欢每一步分明都是算计好的。

但陆清欢还真没有特地算计屈琳琅，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即便是谢辞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

屈琳琅憋屈的抬脚就要往外走，陆清欢却再次挡住她的去路，“等你脸上的红印彻底消失再出去。”

“你想怎么样？”

“你多想了，屈小姐，我没想怎么样。”

十分钟后，屈琳琅才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谢辞道：“你们聊了什么？”

陆清欢看了看屈琳琅，后者上去抱住了谢辞的手臂，女人天生都擅长演戏，屈琳琅看上去，真的就跟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就聊了一些小蝴蝶的事情。”

谢辞将信将疑，却没有多问。

陆清欢则是从谢辞怀里接过小蝴蝶，像是临时起意的顺嘴说了一句：“我这里有更好的早教老师，教育小蝴蝶的事，以后就不麻烦屈小姐了。”

本来就是屈琳琅没照顾好小蝴蝶，谢辞还是给屈琳琅开工资的，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是屈琳琅的疏忽，所以这会儿他也没资格拒绝。

而屈琳琅呢，心里憋着气也不服，跟陆清欢这笔账，她算是记下来了，总有一天她会让陆清欢付出代价的。

屈琳琅会加倍让陆清欢把欠她的换回来。

陆清欢打算带小蝴蝶回陆家，谢辞跟屈琳琅也就只好先回去了。

陆清欢看着屈琳琅的背影，极浅淡的弯了下嘴角。不是笑，准确来说，那叫讽刺。

她知道屈琳琅不会服气，如果有机会，也随时会把今天受的气，加倍让她还回去。

屈琳琅还是不觉得，小蝴蝶摔倒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谢辞的女朋友，谢辞的钱本来就是她的，她照顾小蝴蝶已经很好了，结果陆清欢非但不感恩，小蝴蝶出点事，还全部怪到她身上了。

陆清欢跟屈琳琅说，没想对她怎么样，这话并不假，哪怕小蝴蝶今天伤的并不重，也足够陆清欢彻底否决了屈琳琅，她没想对她怎么样，因为屈琳琅，已经彻底失去留在谢辞身边的机会了。

至于屈琳琅不服气，那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本她只打算让她离开谢辞，而现在……

陆清欢会一点，一点的，将她的傲气，挫得一干二净。

“妈妈，你在想什么？”

“在想有时候，不能随便容忍一些人，你后退一步，她反而觉得你好欺负，得寸进尺。”陆清欢耐心的说，“在这种时候，记得让她长点记性，再也不敢惹你。”

小蝴蝶不太明白，也觉得这话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是妈妈说的，她就不害怕。

晚上小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