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如何呢……

晏空青回到晏府才知赵司昀来过，还同晏家老爷子在客厅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离开。

他皱了皱眉，本该是走向后院的步子却是转了个弯，朝着晏家老爷子宿的寝房走去。

“咚咚——！”

抬手敲响门，晏空青走了进去，带上了门。

“父亲，你今日见赵司昀了。”

“聊了两句，怎么，我如今见谁还要提前同你说不成？！”

晏家老爷子挑眉看了眼晏空青，语气不大对劲。

“父亲说笑了，我只是问问您，他，同您说了什么？！”

“他来意为何你心中不清楚？！”

晏家老爷子反问着，而后冷笑了声道，“我问你，你大婚为何要给赵司昀送请帖？！”

“赵司昀做主襄阳，日后晏家走关许能用的上。这不是父亲告诉我的么？”

“放屁！”

晏家老爷子斥声骂道。

“你明知萱萱同步郡主面容一般无二，还让赵司昀过来观礼，你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如果萱萱不是步郡主，你为何要如此做？！”

“空青不会骗您，萱萱当真不是她。至于给他送请帖，我不过是想要刺激他罢了。”

晏家老爷子闻言愣了下，显然是没反应过过来他话中之意。

晏空青见他似乎不像刚刚那般恼火，便上前斟了杯茶呈上去。

“若我是他，见着同她一般的女子要嫁给旁人为妻，我也会像他那般做。我就是要他求而不得，那是他欠她的，虽然迟了五年，可总归是不晚！”

晏空青说着，嘴角扬起抹笑意，只是那笑中尽是苦涩。

“那萱萱呢？你这般做，可想过她？”

“……”

晏空青陷入了沉默，不再说话。

晏家老爷子见状也是无法，他叹了口气，将茶盏放在桌案上，语重心长。

“我知道你喜欢步郡主，可是人死了便是死了，尘归尘土土归土，你又何必将自己圈在里面，出不来呢？！”

“儿子早就出不来了，从爱上她的那刻便出不来了！”

晏空青说着，语气间满是沉溺的无奈，不见丝毫后悔！

第32章 不恨不代表不怨

门外，萱萱呆呆的站在那儿，脸上一片阴郁。

屋内的对话绵绵不绝的依旧传入耳中，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此时是该哭的，可不知为何却是哭不出来。

她一直觉得，此生遇到晏空青，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而晏空青答应娶她，更是让她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事。

她曾为着晏空青对她的纵容惴惴不安，此时放才明白。

原来晏空青对她的好，都不是给她的。

他爱的，另有其人！

那人，便是那日大婚赵司昀口中的慕茉雾，步郡主！

她萱萱，不过是那人的替身而已！

沉默的转身离开，掐在手中的梅枝不知何时掉落在地。

她茫然的朝前走着，不知去路为何。

晏空青从晏家老爷子的屋子中出来时，一眼便瞧见了地上的一束红。

他愣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抹晦暗。

沉默的俯身将其拾起，他朝着萱萱所在的院子走去……

院内，萱萱依旧坐在秋千上，只是她的脸上再没了笑。

晏空青沉默的走上前，依旧站在她背后轻推着秋千。

可是曾经环绕在两人之间的亲密的气氛早已在萱萱听到那些话是消失殆尽。

“你……听见了。”

晏空青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歉意。

萱萱听闻沉默了瞬点了点头。

“抱歉。”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如何待我都是应该的。”

“萱萱，对不起，别恨我！”

晏空青停下了动作，从背后将萱萱环抱住。

包裹着他周身的那种感觉像极了湍急的水流，而萱萱于他，便是那根浮木。

“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恨你。”

萱萱沙哑着嗓子说着，却是掰开了晏空青的手，从他的怀抱中退离。

“……”

怀中的空落侵蚀着晏空青的心。

他抬眼看着萱萱背对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悲痛。

“我听到你和老爷子的谈话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还是听到了。”

萱萱苦笑了声，“说来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全当你只是喜欢我才愿意娶我，可惜，我做不到。”

“娶你这件事我确实是心甘情愿，萱萱，你……”

“如何说都在你，可是我不敢信了。不过你放心，若你要娶，我还是会嫁，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要如何我都会随着你。只是我希望日后无论你想要我做什么，麻烦告诉我一声，别让我像个傻子一般，以为你是真心。”

“晏空青，我不恨你，可我不能不怨你！”

萱萱如此说着，声音愈发的沙哑，带着几丝的哭意。

晏空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开解她，或者说他找不到理由。

他骗不了萱萱，也骗不了自己。

“我……有一个问题。”

萱萱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些小心翼翼。

“什么？”

“在你眼中，我是谁？！”

晏空青闻言愣了下，下意识的想要回答。

忽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绕过秋千上前重新抱住萱萱。

“傻萱萱，你只是萱萱，我从未将你当成别人，从未！”

闻言，萱萱本该是松了口气的。

可是她没有，她已经不知道该不该信晏空青的话了。

她只能沉默着，将自己掩埋在那些疑问之中。

她这个人，她这条命，从被晏空青救下时，便已经不由她自己做主了！

在以为自己死亡的那一刻，却是见到了他这般如神祇的存在。

萱萱扪心自问，如何能不爱，不深爱？！

第33章 记不记得

两年前的记忆，萱萱记得不多。

许是小小年纪便经历生死留下的病症，便是晏空青近两年寻遍了名医，也找不出原因。

萱萱的记忆几乎是从见到晏空青那一刻开始，到如今整整两年。

“萱萱”这个名字也是晏空青给她取的。

从前不知晓何意，如今也明白，原是那女子的尾字。

自那日晏空青离去之后，又辗转过了几日。

萱萱每日都在想着过去的记忆，曾经的她以及她该有的生活。

可脑海中却是空洞一片什么都想不起。

她还记得那日晏空青对赵司昀说，她的记忆未有缺失。

是啊，不是缺失，是尽数忘却。

甚至连她本来应该是谁都忘记了。

如今的她，就像是依附着晏空青才能生长的菟丝花，没有自我的活着。

这些日子，她有时候也会胡思乱想。

她会不会真的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名叫慕茉雾的女子。

会不会两年前被晏空青救起的记忆是假的。

会不会晏空青只是为了留下慕茉雾，才告诉她，她是萱萱，是另一个女子！？

各种各样的猜疑充斥着心间。

可也只是猜疑而已。

年节将近。

萱萱孤身一人走在京城的长街上，身侧人影穿梭。

赵司昀也没想到他会在这儿，在不经意间，见到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的女子。

他与她，隔着人海，遥遥相望。

“茉雾……”

赵司昀走上前，唤着那人的名姓。

萱萱看着他，后退了一步。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是萱萱，不是步郡主。”

萱萱说着，侧身便要越过他继续朝前走去。

可是赵司昀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茉雾，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还是不想记得我？！”

他的语气听起来让人心中作痛。

“不是不记得，是我当真不曾认识你。”

萱萱说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可却如何都甩不掉。

“顾公子，清放手，不然我就要报官了！”

萱萱沉声威胁着。

赵司昀瞧着她眉目间的厌烦，骤然失去了力气。

“如果你不是她，晏空青怎么可能会娶你？！”

赵司昀的话如同一柄剑戳中了萱萱的痛脚。

他说的是事实，可也是她不想承认的事实。

“可惜，我不是她，我活着，她已经死了！”

萱萱语气冷冽，带着尖锐的怒怼，“信不信由顾公子，总之日后，还希望你慕要在将我同她扯上关系，毕竟没有人喜欢和一个死人相提并论！”

她一口一个死，毫不留情的刺痛着赵司昀的心。

赵司昀看着她，惶然的后退了两步。

她……不会是慕茉雾，她不会这般伤害他！

赵司昀如此想着，心中一片苦涩的痛。

可又不甘心。

他在想，许是她嫉恨那五年他的不管不问，他的冷眼相待。

许是她不甘心她五年痴情错付，不甘心这般轻易的原谅？！

他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试图说服眼前之人就是慕茉雾。

那个深爱他的慕茉雾，还活着的慕茉雾。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赵司昀从嗓子中憋出这么一句话，而后拉着萱萱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萱萱见状试图甩开他，可是男女力量本就悬殊。

她只能被动的任由赵司昀将她带离。

昌安郡主府内。

昌安郡主冷眼看着不请自来，闯进府内的赵司昀，声色冷冽。

“顾城主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将我这郡主府当做了襄阳城，任你随意来去不成？！”

赵司昀没有说话，只是将萱萱拉到了